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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酒仙酒坊-谭逸飞办公室,日内
魏打更气乎乎地走进来,看到谭逸飞微笑如常地坐回桌前,悠闲地端起一杯茶
魏打更上前夺过他的茶,“啪”放在桌上:“你、你咋还笑得出?无端端地被人坑去二百大洋!竟还笑得出来。”
谭逸飞依然在笑:“老哥替逸飞算笔账怎么样?”
魏打更坐下:“说,什么账?”
谭逸飞:“算到今天,咱们出了多少坛酒?”
魏打更:“少说也有三千坛。”
谭逸飞:“刘团总占了二成股份,他应分的红利是多少?”
魏打更仔细算了一通:“嗯……这粗粗算下来,怎么也得有七八百块……(忽然惊喜地大叫)哦!老弟原来早有盘算,老弟高啊!用二百块就替他平了祸事,这一来一去咱、咱便又赚了几百块,呀!瞧我这枣木疙瘩,咋就不开窍呢?”
魏打更高兴的将茶重递到谭逸飞手中,谭逸飞笑着接过:“老哥,这其中一百块是谢老哥刚才那么护着我。然后给兄弟们每人分上五块,大伙这些日子实在是太辛苦了,剩下的咱先存起来,雪薇和我提起过办义学的事儿,此前我和稚谦兄也有此意,等咱的酒坊慢慢做起来了,咱就把这事办了。”
魏打更“啪!”地响亮地拍了一拳,眼中深深敬佩
魏打更:“这、这说书的总说君子君子,啥是君子?我今儿算是真真的看着了。就是……这一下就给我一百块,是不是太多了,这,老魏我做上十年也攒不下这么些钱。”
谭逸飞一笑:“老哥对我的情义岂是用钱能衡量的,您就快收下吧。哦,我想给每位兄弟在大队长的银号开个户头,今后大家的工钱和红利就存在户头上。(笑)说来惭愧,还未请教老哥大号。”
魏打更很不好意思的笑了:“啥大号?我家从大清朝那辈就是打更的,爹就给起了个名,永更,魏永更。”
谭逸飞端正一揖:“永更兄,逸飞见礼——”
魏永更又喜又窘:“老弟你,你又笑我。”
“哈哈哈”两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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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宋府-后院,黄昏内
斜阳余辉,宋宗英气乎乎地进了后院,看到孙妈带着大娣二娣在院中玩
孙妈:“哟,大小姐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宋宗英:“谭稚谦!我好心去教他骑马,他也不知哪儿来的邪劲,不理不睬的讲话还阴阳怪气,气得我去山上跑了一天!”
孙妈:“我看大小姐还是少去找谭教习的好,老爷知道了又要不高兴了。”
宋宗英:“我有我的自由!”
孙妈:“侯营长可就快到了,你没看咱府上为了迎他拾掇得多卖力呀,老爷这么上心,还不是把大小姐的亲事放在了心尖上。”
大娣二娣:“姑姑要做新娘娘了,嘻……新娘娘。”
宋宗英不解:“大娣二娣,你们说什么啊?”
大娣:“娘和爹说的,姑姑要做新娘娘了。”
宋宗英:“孙妈,她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孙妈:“小姐去了侯府竟然不知道吗?夫人说了,侯老夫人对大小姐喜欢得不得了,已经亲口许下您和侯少爷的亲事了。这不,老爷刚拿了你的八字找舅老爷算算去呢。”
“轰——”宋宗英大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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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候府-大门外,黄昏外
美丽的霞光,红绸盖了满满一车
老夫人和侯司令送侯元钦出来
侯元钦:“奶奶,风这么大,您老怎么出来了?这次是去给宋大哥送些武器,他年年都给咱那么多军资,早该去答谢一番了。”
老夫人:“怎么,不是去和宗祥提亲吗?
侯司令:“娘,这事总得先探探宗英的心思啊。要是宗英应下了,咱们马上就下聘。”
侯元钦:“奶奶,咱看上了人家,不知人家看不看得上我这个小营长呢。”
老夫人:“嗯,这丫头我中意,她那颗痣啊天生的旺夫旺子,让你爹升你的官,那你可得把这个孙媳妇给我早点娶进来啊,奶奶我还盼着见我的重孙子呢。”
侯元钦有些不好意思:“好——听奶奶的。(上马)奶奶,爹,我出发了。”
一行人扬鞭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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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仙客来客栈-谭逸飞客房,黄昏内
一幅“琪飞绣坊”的书法写成
谭逸飞搁笔
穆雪薇高兴地看着:“写得真好。”
谭逸飞:“是你这名子起的好,潘小姐见报也甚快。”
穆雪薇:“不知道缪会长怎么就不高兴了,是他不喜欢洋行的生意呢还是不喜欢这绣坊的名子?他还说你先斩后奏。”
谭逸飞心知肚明,笑言:“是我表妹风采倾城,将缪会长都惊得欲语还休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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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九仙镇商会-缪世章办公室,黄昏内
镜中映出缪世章冷冷的面容
缪世章(咬牙):“好一个美人计,棋差一招,竟木已成舟!”
敲门声响起,缪世章将宋宗祥迎进门,宋宗祥拿着一把小花伞
缪世章:“大队长,我正要去找您。我本来已经和表妹说好了给绣坊换个地方,谭逸飞却背着我把布庄和洋行的合同登了报,又让他表妹趁夫人不在,到绣坊大肆笼络人心。现在只求您一道令下,把谭逸飞清出宋氏商号。”
宋宗祥不在意地笑笑:“也不是谭先生独有,不是还有嘉琪一半吗?自打开了绣坊,嘉琪心情开阔了不少,比在家里闷着强多了,那些绣工也能凭自己的本事挣碗饭吃,嗯,比咱逢年过节施粥施药的强。还有,洋行的生意既然是穆小姐介绍的,咱们应该感激才是啊,可不能说她是笼络人心啊。”
缪世章:“大队长,谭逸飞此举不得不防,他这是往宋氏家业伸手呐。这时候不拦死了,他的手可就越伸越长了。”
宋宗祥沉吟片刻:“这事看看再说,啊,看看再说。谭逸飞对付姓柴的这几招真够漂亮,这小子有骨气,是个干事的,他那些工人干头也很猛啊,现在镇上已经不象以前那样谈到酒坊就象中了咒似的,哎!二十年了呀,能冲淡那场大乱挺好!哎,先不谈这个,世章,这是宗英和元钦的八字,你快帮我算算他二人姻缘如何?”
缪世章怔了片刻,长叹一声,接过八字
窗外忽来传来一阵箫声,细听来,是一曲《阳关三叠》
宋宗祥神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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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仙客来客栈-沈凤梅客房外楼道,黄昏内
隔着房门,听到房内箫音幽幽
穆雪薇手拿一瓶嫦娥桂,谭逸飞轻敲门,无人回应
谭逸飞和穆雪薇对视一眼,再敲,仍是无人应答,他试着推了推门,门竟没锁
缓缓推开,房中未燃灯,十分昏暗,穆雪薇下意识地地抓着谭逸飞的手臂
窗前一纤秀的剪影,沈凤梅正在凝神吹箫,沉浸其中,不知有人进房
穆雪薇好奇地想上前细看,被谭逸飞制止,轻将门关上
穆雪薇:“她好象有什么伤心的事啊,就看着小二哥给她送药了,都没见她出来。”
谭逸飞:“现在不方便打扰,咱们先回房吧?”
宋宗祥(画外音):“谭先生,穆小姐。”
谭逸飞和穆雪薇:“哦,大队长。”
宋宗祥:“穆小姐,你的伞修好了。”
穆雪薇高兴地接过:“呀!谢谢。”
宋宗祥正要回答,听到房中箫音忽断,宋宗祥心中一凛,就要推门而入
缪世章(画外音):“大队长!”
手离门只一寸,硬生生停住,宋宗祥努力克制,缓缓转过身来
缪世章:“穆小姐,大队长特意来给你送伞,在下事忙,敢请穆小姐替我送送大队长吧?”
穆雪薇:“好啊,宋队长,我送您。”
宋宗祥心中柔柔地一动:“好,有劳穆小姐了。”
两人下楼而去
缪世章与谭逸飞对视片刻
缪世章:“谭先生众香国中运筹帷幄,这会儿又要去安抚佳人了吧?”
不待谭逸飞说话,缪世章转身回房
只听房中传来沈凤梅幽幽的声音:“谭先生,请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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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仙客来客栈-后院,晚外
穆雪薇陪宋宗祥到后院,小二牵马过来
穆雪薇将小花伞轻轻转着看,象一位月下摘花的仙子
宋宗祥看得呆了,小二也看呆了
穆雪薇笑着:“宋队长,你的手真巧,根本看不出哪儿折过?宋队长……”
宋宗祥回过神:“哦,穆小姐满意就好。小姐真如嫦娥仙子,不沾红尘烦扰。”
穆雪薇:“哈哈,真要是没烦扰那可多好!佛家有云‘不雨花犹落,无风絮自飞’,别说是在凡尘了,恐怕连天上的神仙也有烦心事呢。”
宋宗祥:“穆小姐说的真是。(望月吟道)人间离别最堪怜,天上嫦娥恐亦然。昨夜广寒分破镜,半奁飞上九重天。”
穆雪薇立时明了:“聚散皆是缘,这离愁别绪雪薇也是切身经历过的。但雪薇相信,只要有缘,就一定有重聚的一天。”
宋宗祥心中蓦然亮了一下:“只要有缘?”
穆雪薇:“是!宋队长,您一定要相信,有缘一定会相见的!”
宋宗祥脱口而出:“我信我信!”
穆雪薇不禁莞尔:“诗云‘不来同一醉,何以解忧端’,看来没有酒是无以解忧的。来,这瓶嫦娥桂送您啦!”
宋宗祥:“多谢多谢。”
穆雪薇对月神思:“嫦娥奔月,百世流芳。嫦娥虽与后羿天各一方,却留给人间一段传世佳话,留给彼此一段永恒的思念,这何尝不是千古之幸呢。”
宋宗祥只觉心中豁然开朗,痴痴地望着月波流泻下的穆雪薇
穆雪薇:“说了这么多,耽误您回府了……”
宋宗祥深深一躬:“宋某多日的心事,今天幸得穆小姐点拔才解开,宋某多谢!”
穆雪薇掩口轻笑:“过奖过奖,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啊,不过是将当初宽慰自己的话讲给大队长听罢了。”
宋宗祥:“哦,穆小姐,以后不用叫我大队长了,听夫人说她和穆小姐姐妹相称,不见外和话,称呼我一声大哥就成?”
穆雪薇很大方地说:“好啊,宋大哥。”
宋宗祥心中一喜:“哎哎,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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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凤梅的窗前立着两个人影
谭逸飞和沈凤梅看着院中笑盈盈的宋宗祥和穆雪薇,均是心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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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子急急地跑来:“大队长,大小姐去了学堂。”
宋宗祥一怔,匆匆对穆雪薇一礼,急上马奔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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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九仙镇小学堂-谭稚谦房间,晚内
谭稚谦正心烦意乱地批着作业,忽听门外“砰砰砰”地急敲门声
谭稚谦起身开门,宋宗英忽的一下扑到他怀中
谭稚谦一惊,不及关紧门,已被宋宗英紧紧搂住,心下不由大热,亦搂住宋宗英
谭稚谦:“宗英……”
宋宗英推开他:“你,你有话干嘛不明说,你这个书呆子,干嘛不说个明白!”
谭稚谦:“我……宗英……缪会长说你,你和侯府已经订亲了。”
宋宗英委屈得眼泪扑籁,敲打着谭稚谦的肩:“你就是心里头没我,听几句风言风语就全信了,都没有问过我,都没有问过我!”
谭稚谦:“宗英,对不起,我……我心里一直觉得咱们门第悬殊,大队长又极力反对。所以一听侯府和你,你又,你又盛赞侯少爷的为人,我就,我就……”
宋宗英哭着大叫:“傻子!我的心思难道你还不信,你一直都不信吗?我是那种攀龙附凤的人吗,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啊,一个人啊——”
谭稚谦深深感动又深深歉然,一把搂住宋宗英
“砰”门被猛地推开,宋宗祥出现在门口,面色沉得厉害
两人大惊
宋宗英很是不安:“哥,你怎么来了?”
宋宗祥:“我要不来,你怕是要做出寡廉少耻的事了!”
宋宗英:“哥,你听我说,我喜欢的是稚谦,我不要嫁去侯府。”
宋宗祥:“这事容不得你作主,跟我回去!”
宋宗英:“我的婚事怎么不容我作主?我今儿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喜欢的是稚谦,我今生要嫁的人就是谭稚谦!”
宋宗祥:“放肆!跟我回府!”
谭稚谦:“大队长,我与宗英情投意合,还求您……”
宋宗祥:“住口!谭稚谦,当年宋某可怜你落魄,好心收留,你就是这么回报我吗?”
谭稚谦:“大队长再造之德稚谦永记在心。只是,我与宗英是真心以对,还望大队长成全。”
宋宗英:“哥,妹子求你了。”
宋宗祥:“别说了!宗英开春就和侯府完婚。谭教习愿意留下,就请喝杯喜酒,不愿留,宋某厚礼相送!”
谭稚谦呆住,身子一晃
宋宗英大急:“哥——你不能这样!我除了稚谦谁都不嫁——”
宋宗祥努力克制:“别惹我发火!(吼)给我回去!”
宋宗祥大力将宋宗英拽走
宋宗英大哭:“稚谦,稚谦——”
谭稚谦下意识地追来,被宋宗祥一怒推倒于地,将宋宗英扔上马,绝尘而去
谭稚谦大悲:“宗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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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仙客来客栈-沈凤梅客房,晚内
油灯点亮,映着沈凤梅惨白的愁颜
沈凤梅喃喃道:“阳关多古调,无奈醉中闻,归梦吴山远,离情楚水分……”
谭逸飞深深叹息:“难怪沈老板要奏这曲《阳关三叠》。沈老板竟是如此遭遇,我原本以为大队长会,会……”
沈凤梅轻叹:“花开花落自有时,凤梅命中注定飘零一生。”
谭逸飞同情至深:“想我中华浩浩千载,却是礼教束人,民智未开,这尊卑顽疾还是如此根深蒂固。”
沈凤梅泪水涌出:“在九仙镇凤梅是人人指骂的蛇妖,只有先生仗义执言。(深施一礼)凤梅铭刻于心!”
谭逸飞:“快快请起!同是天涯沦落人,谭某理应说句公道话。”
沈凤梅心头一酸:“正是,谭先生也是异乡漂泊,要不是对先生同感,这心酸事也不便和您说。这么多年,只有先生听得懂我的箫,可谓箫中知音。”
谭逸飞:“您只管养好身子,旁人的短长何需理会,只要堂堂正正,沈家班就是在九仙镇一直唱下去又怎么样?”
沈凤梅心头一热,目中重燃起希望:“谭先生?”
谭逸飞一笑:“沈老板要觉得成,在下就请魏老哥去五柳镇把沈班主请回来如何?我想这些日子班子上下对您肯定也特别惦念。”
沈凤梅大喜,再施一礼:“谢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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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0,宋府-后院,晚外
宋宗祥怒气冲冲将宋宗英扯进后院,宋宗英的哭嚷声惊得全院皆惊,纷纷出屋
宋宗英:“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喜欢的是稚谦,是稚谦——”
宋宗祥气得大吼:“住口!大庭广众胡言乱语,真是不知羞耻!”
宋宗英:“男女平等,恋爱自由!我们真心相爱有什么不知羞耻?”
宋宗祥:“疯了疯了,我平时太纵着你,竟让你被那个教习教化成满口妖言!”
梁嘉琪急急地来劝:“哎呀这是怎么了?”
宋宗英大哭:“嫂子,你劝劝我哥,我不要嫁侯府,不要嫁侯府呀——”
梁嘉琪:“宗英,别急别急,宗祥,你也消消气,明日慢慢再说,慢慢再说啊。”
宋宗祥强忍下一口气(对宋宗英):“这事我本来还想问问你的心思,谁知道你竟然跑去做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我告诉你,就算不嫁侯府,也绝不能是那穷酸教习。”
宋宗英大嚷:“丢人现眼的事你不都先做了,教习干干净净,那下九流的蛇妖才是下贱!”
宋宗祥一怒举掌,被众人吓得拦住
宋宗英也是呆了,却毫不退缩地怒视着
宋宗祥极力克制:“孙妈,伺侯小姐休息!小生子,看好了门,小姐要再乱跑,我砸断你的腿!”
孙妈和小生子:“是,老爷!”
宋宗英就要冲出院,被宋宗祥一把推进房内
宋宗英急喊:“哥——”
“砰”门被锁上
“啊——”房内传来宋宗英力竭的大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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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福田升商行,日内
一瓶清酒,两只酒杯
柴日双坐在主座,老谋深算地等着,一会儿账房将刘二豹请进来
柴日双忙堆笑起身:“刘团总,快请坐。”
刘二豹坐下:“柴老板,那事真是窝囊,我来给你陪个不是了。”
柴日双:“团总说哪儿的话,是宋队长太不讲道理,自己发财,却到处去断别人的财路。”
刘二豹深有同感:“就是!他宋家在九仙横行几十年啦!哦,这是那枪的银票,还给您。”
一张银票送到柴日双面前,却被柴日双推了过来
刘二豹不解地看着
柴日双:“刘团总,价钱不对。”
刘二豹:“怎么不对,这银票我动都没动过?”
柴日双一招手,账房将一张纸送到刘二豹面前
刘二豹看了一惊:“怎会这么大数?不是说好80大洋一支吗?”
柴日双阴阴笑道:“咱们买枪这合约您难道都没细看吗?我福田升的买卖,买价可以不论,但一旦违约就都是五倍赔偿,这个规矩在商界家家都知道,团总可以随便去问。”
刘二豹:“怎么?你也玩这套,我被姓缪的蒙了也就罢了,告诉你,你可不是什么九仙商会的人,老子不吃这套!”
柴日双不动声色地笑着:“刘团总,自己疏忽又怎么能怪别人呢?这张合约您可以不管,但县商会却不会不管,条款一目了然,印记清清楚楚,谁是谁非不言而喻啊。”
刘二豹冷笑:“少来这套,县长就是我表舅,我还怕你这个。”
柴日双也是冷笑:“看来刘团总对官场还不了解,县商会都是全县的鸿商巨贾,他们的买卖牵着全县的经脉呢,县长要想坐得长久,对商会也不得不敬让三分,怕不会为咱们这个显而易见的合约赌上乌纱吧!”
刘二豹心中一凛,愣愣地看着那张合约,自己歪歪扭扭的签字在目中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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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2,仙客来客栈-沈凤梅客房,日内
西风吹着枯枝敲拂着纸窗,沈凤梅立在窗前似有所盼,因急切颊上竟有些潮红
突然,她目中喜色乍现
一篷车进了后院,沈班主下了车
沈凤梅立即奔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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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3,仙客来客栈-后院,日外
沈凤梅喜悦地跑来:“班主,您回来了!”
沈班主赶快迎上,心疼地看着憔悴的沈凤梅:“凤梅,就这么几天,瞧你都瘦成什么样儿了,这不是让我心疼死吗?来,上车吧,到了班子,可得让他们好好的照看你。”
沈凤梅怔住:“怎么,您不是谭先生请回来的吗?”
沈班主一诧:“谭先生?不不不,是大队长说你病在客栈,特意派人找我来接你回班子呀,这不,还给咱雇好了马车,愣着干啥,赶紧上来吧。”
“轰——”沈凤梅身子一晃,不由退了两步
沈凤梅:“不,不是这样的,谭先生说了,只要我立得堂堂正正,就没什么可怕的!我不走,我要等谭先生,我要等谭先生……”
突然她身后响起粗声粗气的一声:“大队长交待,派我兄弟二人护送沈老板出镇。”
沈凤梅惊回头,看到熊二熊三冷冷地看着他,虎背熊腰的壮汉更显她的羸弱无助
沈凤梅:“你们说什么?大队长亲口要我走?(喊)不,我不信,我不信——”
沈凤梅刚燃起的希望忽的又被浇灭,身子颤抖起来,沈班主一把扶住
沈班主:“还有啥不信的?这有权有势的爷在哪儿不都是一样,凤梅,你就是痴心,在侯府就早该明白了,咱走吧……”
沈凤梅面容惨白,不远处已渐有人围了上来
“我要是她早没脸回来了,听说在侯府就被啐出来了,咋的,还想等大队长来送呀?”
“哪儿呀,没听她说吗?又勾上谭先生了,等谭先生来留她呢。”
“哎哟哟,蛇妖可真有股子媚劲,水性杨花的货!”
熊二熊三再近一步:“送沈老板出镇!”
人言如剑刺入心中,沈凤梅悲情恍惚,虚弱地站立不住,呆呆地被沈班主扶上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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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4,福田升商行,日内
刘二豹终于泄气:“那你说怎么办,这么多钱我可没有。”
柴日双诡笑:“无妨,刘团总,这次又不全是你的错,柴某就提个两全的方法如何?”
刘二豹:“行,你说。”
柴日双:“我听说酒仙酒坊是刘团总开的?”
刘二豹摇头:“地有一半是我的名,就占两成股子,其他都归谭逸飞。”
柴日双:“那么,刘团总就用地契抵了这赔款吧。(笑)哦,我是说,刘团总反正对造酒没什么兴趣,索性就把酒坊的地契转让给我,咱们之间的欠账就一笔勾消!”
刘二豹一喜:“当真?(随即摇头)不成不成。姓宋的那天发了狠话,再和你做买卖他真敢崩了我呀,不成不成……”
柴日双:“世事并非绝对,我们不妨变通一下可好?”
刘二豹没听明白:“变通?啥叫变通?”
柴日双眯着眼睛嘿嘿诡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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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5,酒仙酒坊-作坊中,日内
工人们大干着
谭逸飞在小锅中试料,一边悄悄地看着一张方子
忽然就见一人匆匆冲来,一看,是谭稚谦,谭逸飞赶快迎了上去
谭逸飞:“稚谦兄,怎么跑这么急啊?”
谭稚谦一把拉住谭逸飞:“在下有急事请逸飞兄相助。”
看着谭稚谦的急迫,谭逸飞愣了,已被谭稚谦拉出酒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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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6,九宫湖边,日内
几个石子重重丢到湖中,溅起一串水花
谭稚谦急得不行:“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使劲摇着谭逸飞)逸飞兄智计过人,这事一定得帮帮我,稚谦在九仙镇孤独一身,只能求逸飞兄了!”
谭稚谦悲声在耳,一反平日斯文
谭逸飞:“大小姐现在如何?”
谭稚谦:“我刚去宋府打听,她被大队长锁在房里了。小生子说她不吃不喝又哭又闹的,我,我,逸飞兄——”
谭逸飞点头:“别急别急,让我想想,想个周全的办法。”
谭稚谦:“侯府少爷这两天就来定亲,以宗英的烈性,万一她做出什么决绝的事来我也不活了!”
谭逸飞也不由心提了起来:“这……(想了想)稚谦兄,我就问你一句话,要是大小姐能出府,你能带她远走高飞吗?”
谭稚谦一惊:“私奔?”
谭逸飞正色点头:“嗯。”
谭稚谦皱眉来回走着,显见内心强烈挣扎,终于停住:“稚谦自幼苦读圣贤,原不该做出这种有违礼教的事,眼下却全顾不得了。(坚定的)好,只要宗英出府,我就带她走!
谭逸飞:“好,逸飞一定尽力一试。”
一阵急促脚步,魏永更老远跑过来:“谭老弟,我一早就雇了车子去接沈家班,嘿,这巧,在半道遇到沈班主了,他说是去仙客来接凤姑娘走的,这咋回事?”
谭逸飞一惊:“不好!稚谦兄,你先回去,魏老哥,快,替我找匹马来。”
缪世章(画外音):“谭先生,马来了。”
谭逸飞看去,缪世章和七虎骑马而来,带着四个兵丁
谭稚谦一见匆匆便走,缪世章突然看到,疑惑一闪而过
谭逸飞:“哦,缪会长,七爷,逸飞有失远迎了。”
缪世章:“谭先生,侯营长不日就上门和大小姐定亲,府中大宴,特意来买批酒仙”。
走了不远的谭稚谦闻声顿止,身子晃了一晃,又埋头走远,缪世章看在眼中
谭逸飞:“原是如此,酒仙一直无缘登仙客来宝地,今天能进得大队长府上,实乃荣幸!两位吩咐一声不就成了,还用亲自来一趟。哦,魏老哥,你去取十坛酒仙和二十瓶嫦娥桂送到宋府,这就去办。缪兄、七爷,此刻不巧,在下有要事失陪,改日请二位的席。”
谭逸飞抽身要走,缪世章一使眼色,七虎下马拦住谭逸飞
七虎:“谭先生,二哥说你的货不提早来订怕是订不上了,不用你送,人和车我们都带来了,拿上就走。”
缪世章颇有意味地笑着:“二十年来九仙镇又开了酒坊,我这会长还都没好好领略过呢。今日难得,还请谭先生给我们哥俩介绍介绍吧?”
七虎:“就是就是,什么急事管他呢,走,谭先生。”
不由分说,谭逸飞已被七虎热情的扯住,往酒坊走去
他目中的急迫缪世章均看在眼中,谭逸飞此刻却是脱身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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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7,福田升商行,日内
白面樱唇,和服纨扇,三味线琴轻轻弹奏,两名日本歌伎翩然表演
柴日双饶有兴致地欣赏,不时拍手相和
一旁的郭老板附和地笑看,时不时观察着柴日双的脸色
柴日双只看着表演:“郭老板,你看她们配合得多好,配合得好,戏才会精彩,是吗?”
郭老板忙连连点头:“是……是……”
幽柔的黄色灯光下,一张纸推到了郭老板旁边
郭老板看了看,忙收好揣入怀中:“柴老板放心……”
柴日双自始至终都没看郭老板一眼,依然沉浸在歌伎的琴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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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8,酒仙酒坊-院中,日外
谭逸飞指挥着工人将二十瓶嫦娥桂搬到了七虎的马车上,看了看怀表,余光一闪,发现缪世章如影随形地跟在他身旁
谭逸飞眼睛一转,大声叫着魏永更:“魏老哥,麻烦你去绣坊选几匹红缎着人送来,等这锅酒仙一出,我要布置在酒坛上面,亲自给大队长送去。”
七虎笑:“谭先生,您太讲究了。”
谭逸飞:“大队长家宴岂可怠慢。(一笑)逸飞还想借机瞻赏一回府上气势呢。”
七虎爽朗大笑:“那算什么事!我给先生领路!”
谭逸飞:“好,多谢七爷!(大声叫)魏老哥,这是给芸姐的锻子钱,您快去吧。”
谭逸飞一边从怀中掏着一边快步上前,走到魏永更面前(悄声):“老哥去了绣坊之后,赶快去追沈老板,把这点心意交给她吧,万勿声张。(加重)拜托老哥!”
魏永更怔了一瞬,将银票揣入怀:“老弟,你、你真是重情义啊。放心!”
魏永更走远
七虎在一旁大叫:“谭先生,出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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