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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酒当歌第十三集(2/2)


    副会长:“姚老板,如果没错的话,您就在商会重新登薄吧,这是条款敬请过目。”

    姚大叔:“好,好……”

    众人不约而同鼓起了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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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34,九仙镇商会,日内

    急急地上楼,“砰砰”地敲门,门内却无回应

    谭逸飞站在“九仙镇商会”的门匾下,神情急切,正忍不住要用手推门,忽听里面缪世章冷冷的声音

    缪世章(画外音):“进来。”

    谭逸飞推门而入:“缪会长,逸飞有件急事,可否请您马上打个电话给五柳镇商会?”

    缪世章冷冷看了他一眼

    谭逸飞:“我怀疑福田升用郭记酒坊和姚记田产做幌子,骗取刘团总在酒仙的地股。”

    缪世章不屑笑道:“哦?谭先生诡计满腹,竟也有中计的时候吗?哈哈,真是笑话。”

    谭逸飞已无暇计较缪世章的贬损:“我已给五柳商会打过电话,对方说在下不在商会名录,不便详谈,所以烦请缪会长代我过问一下,力阻此事。”

    缪世章不急不慌得慢慢啜了口茶,欣赏着谭逸飞的心急如焚

    谭逸飞:“缪会长,时间紧迫,还请相助。”

    缪世章:“谭先生只是怀疑而已,有真凭实据吗?哎,我就是疑心太重,才屡屡在先生面前失了手啊,这种切身教训先生怎么会去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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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35,五柳镇商会,日内

    姚大叔正在仔细看着商会的合同,郭老板急切地等在一旁,刘二豹已不见了踪影

    郭老板:“姚老板,是否已看清楚了,众位老板也都是这样签的,您看,大家都等着呢。”

    姚大叔这才回过神,抬头一看,所有人都等得已略不耐烦

    副会长:“啊,如无异议,请在此表填上姚记酒坊的地契所在,酒品种类,还有您的印款。您这印款一落,刚才郭刘二位所签的转让合约才会生效呀。”

    郭老板:“是啊是啊,姚老板此刻可是大权在握呀,哈哈哈哈……”

    众人笑着纷纷称是

    副会长:“啊,欢迎姚老板重回五柳镇商会,大家祝贺。”

    众人的掌声中,笔墨印泥已端到了姚大叔眼前

    姚大叔憨厚的笑着,拿起了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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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36,九仙镇商会,日内

    谭逸飞:“缪会长,从前得罪之处逸飞郑重致歉,还请公事公办,替酒坊打个电话。”

    缪世章:“打个电话?可以。”

    谭逸飞:“那么快请,不能让福田升得逞啊。”

    缪世章依然慢悠悠:“打个电话不过是举手之劳,不知道谭先生能不能也给在下行个方便?”

    谭逸飞:“当然,电话之后逸飞任凭会长吩咐。”

    缪世章摇头:“谭先生何不诚意一些,先让一步如何?”

    谭逸飞:“好,请问要在下去办何事?”

    缪世章将纸笔推到谭逸飞面前:“就请亲笔写下绣坊迁址的承诺。”

    谭逸飞一凛:“缪会长,怎可趁人之危?”

    缪世章毫不在意地笑笑,也不理谭逸飞,自顾自地抿了一口茶,闭目竟品了起来

    座钟“嗒嗒”一分一秒走过,每一秒都似重重敲击在谭逸飞心头

    谭逸飞咬牙拿起笔:“好!”

    “噌噌噌”几笔便已成文,推到缪世章面前

    谭逸飞:“这样缪兄是否满意?”

    缪世章看了看:“谭先生真是一笔好字,行云流水一样。”

    谭逸飞已几乎叫了出来:“缪会长!”

    缪世章笑了笑:“好,这就打,这就打,谭先生不就是要听在下打一个电话吗?”

    谭逸飞:“对,一个电话!”

    缪世章拿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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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37,五柳镇商会,日内

    姚大叔的姓名“姚懋春”已工整地填在了“认证人”后面

    商会里间门缝中露出一双眯眼,阴影中这双眼睛笑得肆意而诡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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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38,九仙镇商会,日内

    缪世章拨通了电话:“喂,我是缪世章……”

    谭逸飞目中燃起希望

    缪世章突转话锋:“将仙客来各分号的酒仙全部下柜!”

    谭逸飞大惊,急握住缪世章打电话的手臂:“你不是打给五柳商会的?”

    缪世章有些残酷的一笑:“谭先生不就是要听缪某打个电话吗?在下不是已经打了?(面色一变)你的酒坊既然与日商勾结,只会脏了我仙客来的柜!”

    谭逸飞气极呆住,“呯”重重一掌拍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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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39,五柳镇商会,日内

    (重重的“砰”的画外音惊响)

    姚大叔的印章已在《转让合约》上落下

    镁光灯频闪,对着姚大叔,对着转让合约,对着姚大叔的印款

    全场鼓掌,纷纷祝贺

    姚大叔慰然的欣喜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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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40,九仙镇商会,日内

    (背景音效,上一场中的掌声和祝贺声)

    谭逸飞和缪世章对视着,谭逸飞愤怒的冒火,缪世章报复得逞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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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41,五柳镇商会,日内

    透过窗子,楼下商会门前汽车包车众多,刚参加完转让仪式的掌柜们和记者们纷纷乘车离去

    姚大叔早被安排了一辆篷车,他一直憨厚的笑着,上车,远去

    这一切均收入一双诡诈的眯眼中

    镜头拉开,柴日双站在窗前,狡笑着看着这一切,得意之色渐显,进而越来越高兴,终于“哈哈哈”笑了出来

    (画外音效,沉重的震响)他的手中,正是刘二豹酒仙的地约

    郭老板和副会长站在柴日双身后,阿谀附和地笑着

    副会长:“恭禧柴老板如愿,这地契就是您攻克九仙镇的庆功之物啊。”

    郭老板:“但是,这块田还给了姚记,给他六合重燃铺了条道了。”

    柴日双:“就是要他重燃,快快地重燃!这样六合的秘方就会重现,姚老头很有一手,生料酿酒省时三倍,他不重燃,这方子我还要等到何年啊?”

    副会长和郭老板恍然:“会长深谋远虑,我等佩服。”

    “哈哈哈”柴日双此时终于完全放开,肆意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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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42,九仙镇商会,日内

    谭逸飞一言不发反身向大门走去,双手用力将门拉开,一怔,门外站满各大字号的掌柜,都愣愣地看着里面

    缪世章:“谭先生留步,这是本镇商会的条款还请拿回去细看。”

    谭逸飞没有回身:“阁下可是忘记了,在下并不在册,要条款何用?”

    缪世章虽轻描淡写,却又捅一刀:“身为会长,在下自然有责任提醒谭先生一声,凡与日商交易者均需处十倍罚没,把这些条款拿给先生,是证实在下所说均有据可寻。”

    谭逸飞蓦然回身,直直地盯着缪世章,缪世章却避开他的目光,悠闲饮起了茶

    老掌柜看不下去了:“世章,我等在外面略听一二,此事还有待细查啊。但凡合股经营,一方撤股私售是否应由另一方担责,咱们还没有定论呀。”

    缪世章:“正因为没有定论,才按现有条款处理。”

    另一掌柜:“缪会长,一个外乡后生,办个酒坊多不易啊,这大家伙都看在眼里的,而且这事是刘团总背地里干的,谭先生根本不知道啊,网开一面算了……”

    缪世章:“九仙商会历来赏罚分明,什么时候网开一面过?他是外乡人不懂商规,众位却是本镇商家,难道也不记得吗?”

    缪世章加重了语气,令众位掌柜均不再说话,却纷纷从目光中透出了不满

    谭逸飞感激道:“多谢各位前辈关心,无奈旌旄执于无情之手。(坚定的)逸飞这就去五柳镇理清此事,我今天在此承诺,不论发生何事,酒仙决不容日商践阈!”

    (激昂的画外音乐起)〈慢镜〉谭逸飞昂首出门

    众掌柜看着他的背影,皆露出敬佩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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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43,仙客来客栈-前柜,日内

    小二把柜上的电话推给穆雪薇:“穆小姐,您尽管使,旁的人我才不借呢。”

    穆雪薇:“Thankyou!谢谢小二哥!”

    小二看到兴奋的穆雪薇,自己也觉得心里一亮,美不兹地去收拾东西招呼客人了

    穆雪薇用手掩住樱唇,拨了电话:“杨大哥,逸飞和我拜了天地!我是逸飞的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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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44,杨汉鼎营帐,日内

    杨汉鼎一身戎装接着电话:“哦?这小子终于被你收在石榴裙下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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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45,仙客来客栈-前柜,日内

    穆雪薇兴奋极了:“我第一个就要告诉你!我这就去买一张门德尔松的婚礼进行曲,我要天天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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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46,杨汉鼎营帐,日内

    杨汉鼎:“好好好,大哥恭贺!”

    穆雪薇(画外音):“哦杨大哥,还有一件事呢,昨晚缪世章和我说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话,好象想印证逸飞的真名实姓似的。他是不是查到了杨大哥出身讲武的事啊?然后就想查逸飞的底细,看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杨汉鼎警觉道:“那你是怎么应付他的?”

    穆雪薇(画外音):“哈,我是谁啊,什么都没让他抓到。”

    杨汉鼎:“嗯,够机灵!雪薇,大哥有要事要去省西一趟,等我回来咱们再好好庆祝!”

    岳壑邦在帐外喊(画外音):“大哥,集合完毕。”

    杨汉鼎敛容撩帘,帐外已集合好一百多人的整齐队伍,神情昂扬

    杨汉鼎:“近日有报,省西有日军欲强立领事馆,并开枪射伤我同胞,此地原是我九军所辖,同胞浴血岂可坐视,兄弟们这就随我前去剿灭他们!”

    士兵喊声震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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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47,九仙镇小学堂-门前,日外

    一把铁锁锁住了学堂院门

    众多镇民来送孩子上学,聚在院门前议论纷纷,学童们不解地望着门上的大锁

    镇民甲:“这是怎么了,学堂怎么上了锁呀,谭教习还没起吗?”

    镇民乙:“什么没起?你没看这锁是朝外锁的吗?告诉你,谭教习正躺在安大夫的医馆呢。”

    镇民甲:“呀,谭教习病啦?”

    镇民丙:“病?是病了,风流病哟,嘿嘿嘿……”

    众人表情各异,杂七杂八的瞎议论

    忽然一人惊呼:“看!穆小姐来了!”

    众人朝街口看去,均唰的住了声,目中均是无比惊艳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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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景音乐,婚礼进行曲)

    林荫道上落叶满地,一辆包车跑在落叶中,随风带起的叶子扬在车边,被阳光照得闪烁金光

    冬日的太阳暖暖地照着车中绝美的穆雪薇,虽一夜未睡却是越显神采奕奕

    她满心喜爱的看着手中新买的唱片,兴奋地笑着,左手在腿上敲着钢琴键位,右手举着唱片扬起了舞姿,欢快着哼着《婚礼进行曲》的旋律

    她的美丽,她的纯真,她的活泼,她的优雅,令所有路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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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另一头,骑马而来的宋宗祥和七虎也呆住了,宋宗祥本郁郁的面色仿佛忽的被一轮娇阳照亮,痴痴地望着穆雪薇,竟忘了催马

    七虎:“嗬,穆小姐真是好精神,(发现宋宗祥停住了)大哥,走啊!”

    宋宗祥回过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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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雪薇的包车忽停,她从兴奋中回过神,发现学堂门前聚集了很多人,全都傻傻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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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雪薇下车笑着和大家打招呼:“Hello,大家好!”

    众人受宠若惊的:“好,好,穆小姐好……”

    学童们立刻拥了上来:“雪薇姐姐,雪薇姐姐!”

    穆雪薇笑着从挎包中拿出彩色糖分给孩子们:“你们聚在这里干嘛呢?(看了看门上的锁)哦,对了,谭教习他……他病了,大家先回家吧。”

    孩子们:“那什么时候才开课呢?”

    七虎:“不开课了!”

    大家惊讶回头,看到宋宗祥和七虎威风地走来,众人均纷纷叫着“大队长,七爷”

    宋宗祥:“穆小姐。”

    穆雪薇不解:“不开课了?为什么?孩子们不需要学知识了吗?”

    七虎:“谁让谭稚谦干出那种……”

    穆雪薇打断:“七爷!孩子们都很喜欢谭教习,也很喜欢上学,你,不要让他们难过吧。”

    穆雪薇纯净的目光看着七虎和宋宗祥,七虎说不下去了

    宋宗祥:“哪里,怎么会不开课啊,就是谭教习病得不轻,恐怕学堂要关上一阵。”

    七虎(小声):“大哥,咱们不是来封门的吗……”

    宋宗祥用眼神制止

    孩子们:“谭教习病了?雪薇姐姐就来教我们吧,雪薇姐姐,我们好喜欢你呀。”

    孩子们蹦跳在穆雪薇身边,穆雪薇非常开心

    穆雪薇:“好呀,今天雪薇姐姐就继续教大家英文课。你们知道钥匙在哪里吗?”

    孩子们都高兴极了,家长也纷纷笑着,但一提钥匙均摇头

    穆雪薇:“那咱们怎么进去呢?”

    宋宗祥:“虎子,砍开!”

    七虎没反应过来:“大哥,你真要开课啊,咱们可是来……”

    宋宗祥已听不进去,上前掏出钢匕“唰”一刀将铜锁链削断

    院门被欢呼的孩子推开,涌了进去,冷清的校园瞬间热闹了起来

    穆雪薇特别高兴:“谢谢你,宋大哥。”

    宋宗祥:“不客气,嘿,看这些小子,和我小时候念私塾的时候一样,(笑)想来还真有些怀念呢。”

    穆雪薇突发奇想:“那何不进去重温一回呢?”

    宋宗祥失笑:“重温?这小桌小椅,我?哈哈……”

    穆雪薇:“温故而知新嘛,当年您是学童,今天就做回先生如何?”

    宋宗祥惊讶:“先生?”

    穆雪薇笑得甜甜:“是啊,表哥一直说大队长文采了得,今天正好让我们见识一下,来呀。”

    穆雪薇大方地笑拉宋宗祥进了教室:“同学们,听大队长开课喽。”

    “哇——”孩子们惊讶地叫嚷着拥进教室

    宋宗祥在穆雪薇的笑颜中沉醉了,他呆呆地被穆雪薇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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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虎已经看傻了

    院外所有人都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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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48,姚记酒坊-院内,午外

    正午,院中的大铁锅前倒放着一个酒坛,酒坛上的香炉中燃着三枝长香

    姚大叔跪在香前,神情激动,非常虔诚地叩拜着

    众位镇上的老友在一旁静静地看,都替姚大叔感到高兴

    姚大叔:“懋椿不肖,致六合闭门,桂园旁落,又值风烛残年,本以为收回祖业无望!幸得宗祖保佑,得贵人相助,今日所有祖业又重新归于咱姚氏门下,(大喊)懋椿谢恩啦——”

    姚大叔大礼叩首,激动得久久无法起身,众人忙上前去搀

    只听院外快马飞驰,嘶鸣一声,一人已如风般进得院中

    谭逸飞:“姚叔!”

    众人一时均停住,看到谭逸飞一身疲惫满目急切,风尘仆仆显是一刻不停地急赶前来

    姚大叔乍见谭逸飞,老泪一下涌出:“逸飞?呀,这可真真是祖宗显灵了,来,快来快来,看,看!大叔这地回来啦,老姚家的桂田回来啦!”

    谭逸飞急上前扶住姚大叔,刚想脱口问话,却见姚大叔万分喜悦,不由生生忍住

    姚大叔颤抖地从怀中掏出田契,捧若珍宝的双手敬给谭逸飞看,谭逸飞接过,心中却是百感交集,一时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一阵大笑,柴日双带人走入院中:“姚老板,恭喜恭喜——六合重张指日可待,谭先生,我们的酒仙也可纵横畅销了,哈哈哈……”

    此言一出,众人皆诧,谭逸飞心头“砰”的似受重击

    姚大叔:“啥?姓柴的,你来干什么?哼!你可是见我这田回来了,又打什么主意吗?”

    柴日双和账房见姚大叔犹蒙在鼓中,不禁更是得意得哈哈大笑

    姚大叔有些起疑:“你,你笑啥?”

    姚大叔越不解,柴日双和账房就笑得越刺耳,身后的伙计跟着哄笑

    谭逸飞实在有些忍不住:“姚大叔,这一切都是,都是……”(又说不下去)

    柴日双大声的一字一字地说:“都是柴某设计的好戏!在下不但亲自道贺,还特为二位准备了一份大大的贺礼!”

    (“轰——”震惊的画外音)

    柴日双手中举着的正是酒仙酒坊的一半地约,落款上那大大的柴字是如此刺眼

    谭逸飞的目光如箭般直射过去,久久怔住

    姚大叔惊得呆若木鸡,众人更是震惊无比

    柴日双狞笑:“姚老板,我可要多谢你成全喽,若没有你这田产在手,柴某又怎能换来酒仙的股子呢?如今这场好戏已赫然报上,现在是人人恭贺我终于九仙开市,哈哈哈哈……”

    姚大叔急火燃胸:“原来是你做套害我!你!你!你……”

    炉中对祖宗的敬香尚在燃,手中的田产尚存怀中的余温,这竟全是一个大大的骗局

    方才的满腔喜悦瞬时掉入冰点,天壤之别的极度心情落差令姚大叔顿觉天悬地转

    “啊——”姚大叔身子强烈地摇晃起来,姚婶和谭逸飞急忙扶住他

    姚大叔怔怔:“我只道不再拖累你,却反倒害了你呀,(悲呼)逸飞——”

    柴日双肆意邪笑的嘴脸晃在眼前,姚大叔仰天“卟”一口鲜血喷出,重重向后倒去

    谭逸飞急叫:“姚叔!姚叔!”

    黑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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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49,九仙镇-街上,黄昏外

    小巷幽静,斜阳洒在石板路上

    七虎牵着两匹马嘟嘟囔囔:“本来去赶谭稚谦出镇,自己反倒莫名其妙当了教习,真稀奇。”

    他的前方不远处,是宋宗祥和穆雪薇并肩的背影

    穆雪薇慢慢地走,凝思着什么:“昨夜秋风入汉关,朔云边月满西山.,更催飞将追骄虏,莫遣沙场匹马还。”

    宋宗祥惊喜道:“穆小姐念的可是宋某刚才教的诗吗?”

    穆雪薇回过神,笑道:“哦,看宋大哥讲课真有意思,好象军训一样,连教首七言诗也选了这首边塞之作,读之铿然。”

    宋宗祥很不好意思:“宋某哪儿做过教习啊,让穆小姐见笑了。”

    穆雪薇:“哪里,宋大哥严肃认真真有领袖风范。这首诗……似是有感而发。”

    宋宗祥目中惊喜:“穆小姐真是聪明。(正色)东北局势日渐动荡,今晨省西又传来急报,有日寇欲强设领事馆,侯营长已快马赶赴,我要不是为了宗英这事耽搁了,真想和他一起去灭灭那倭寇的气焰!”

    穆雪薇笑赞:“宋大哥好气势!不错,护我国土本是每一中华儿女之责!”

    宋宗祥心头一热,敬佩地看着穆雪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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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50,五柳镇商会,黄昏内

    推开大门,柴日双和账房引谭逸飞走了进来

    谭逸飞略一环视,房中空无一人,窗外的乌云将夕阳遮去,天色瞬时黯淡

    账房上前拉上窗帘,打开白刺刺的电灯,使屋中更增几分压抑和冷森

    柴日双:“鄙会简陋让谭先生见笑了。(拉开一张椅子)姚老板就是坐在此处取回的田契,(挑衅地看着谭逸飞)谭先生,请坐。”

    谭逸飞看了柴日双一眼,竟真的坐在了那个座位,他面如止水,喜怒不形

    账房将两杯茶端给了谭逸飞和柴日双

    柴日双:“谭先生请,还记得那天我和先生对饮,我给了先生极为优厚的合作条件,先生少年气盛,却回我说醉翁之意不在酒,今天就以茶敬客,还望先生笑纳。”

    谭逸飞将茶杯推向一边,淡淡道:“上回既然说了贵我之交不在酒,今日仍是如此!柴老板没听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吗?柴老板这茶水嘛,无半分君子之味,故逸飞谢之。”

    柴日双大笑:“好!先生率真,柴某佩服!(眯着眼睛)只是,现下我手中已握有酒仙地契,先生想拒我千里似乎是有心无力了。

    谭逸飞沉吟着:“柴老板这四门兜底阵确实出其不意,对内威吓刘团总出让地契,对外则借貌似局外人的郭老板搭桥,对友则以姚大叔荣归祖业心切诱之,对异则算准了缪会长必与我南辕北辙。嗯,此阵周密,是逸飞疏忽。”

    柴日双得意地笑:“谭先生又何尝不是精于此道?要不是我早知道你和缪世章瑜亮之争,又怎么放心在商会如此大张旗鼓将姚老板请来?呵呵,先生怪不得柴某,细想想,这一阵里哪一位不是你们豆箕自煎,(轻蔑地笑)中国人就是败在了这自厝同异之上。”

    谭逸飞不禁有所感触:“不错,如我等同仁齐心,又何容柴老板坐山观虎?”

    柴日双大笑:“先生既无力回天,何不审时度势和我福田升携手?我欣赏老弟已经很久了,我保咱们的酒仙纵横四方。”

    谭逸飞淡淡一笑:“柴老板大概没算到吧,按九仙镇的商规,凡与日商做买卖都要处十倍罚没,柴老板手里的地契占股两成,就是整座酒仙都让商会罚没了,仍是负债累累,柴老板,您对一座摇摇欲坠的酒坊还会感兴趣吗?

    此言甚出柴日双意料,不禁和账房面面相觑

    账房:“谭先生,你千辛万苦终于敲开了九仙这扇门,会甘心将全部心血乖乖交给你的对头缪世章吗?”

    谭逸飞:“这还不是拜二位所赐,不瞒两位,逸飞来之前就已交待不再接单,已做好了另起炉灶的准备。我不在商会名册,不过一走了之,(笑)所欠债务嘛看来就要劳烦柴会长支付了。”

    柴日双一急而起:“谭逸飞!整个支那就快归我天皇陛下,(“啪”拍桌)你一家小小酒坊真以为我奈何不得吗?”

    震吼吓得账房缩起了肩

    谭逸飞却丝毫不为所动,仍稳稳坐着,只是淡淡瞥了柴日双一眼

    柴日双从谭逸飞似笑非笑的目光中读出了轻蔑的意味,不由更气,双手“吱吱”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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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51,仙客来酒楼-门前,黄昏外

    一坛坛酒仙装上马车

    仙客来的大红灯笼下,众多酒客围在一旁婉惜地看着

    “好不容易二仙合一了,可给咱九仙镇扬了个大名,没几天咋又全下柜了。”

    “说是谭先生和福田升有啥瓜葛,仙客来容不下它啦”

    “啥瓜葛?今天在商会我可是亲眼所见,谭先生发了誓了,酒仙决不容小日本作贱!”

    魏永更和伙计们奋力地将最后一坛放在车上,他本憋着一口气,此刻终于忍不住了

    魏永更:“没错!大家伙都听好了,我、我们酒仙和那姓柴的不但不沾半点腥,而且势不两立!(喊)这酒仙是干净的,是干净的!”

    “是啊是啊,不但干净,还带着咱九仙镇的骨气。”

    “嗨!其实缪会长当时抬下手,这事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缪世章站在众人之后沉沉地看着这一切,被魏永更发现

    魏永更:“哟,缪会长?咋的,是来看看可是少、少搬了一坛吗?您放心,咱酒仙是最讲信誉的,就、就是抬到明天天亮,我们也一准把您分号的酒仙全清了。”

    缪世章一怔:“魏老哥,不用这么急也成啊。”

    魏永更:“怎敢有违缪会长的大令呢,大队长家那酒仙还、还有没有剩?用不用我们顺道也去清清,要不,您实在看着不顺眼,(生气地加重)倒掉也成!”

    最后重重的一句如鞭子一般抽在缪世章心头,他目中立现愧色,待得回过神想说什么,魏永更已指挥伙计驱车走远

    众酒客看着酒车远去,摇摇头纷纷散去

    一个个人从缪世章身旁走过,缪世章可以感到他们那略带鄙夷的目光,不禁呆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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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52,五柳镇商会,黄昏内

    柴日双渐渐恢复了笑容,笑容中有着孤注一掷的狰狞:“先生这一军将得好,柴某尚未盈利就先多出一身债来。哼,先生既然破釜沉舟,我就舍命陪君子!(突然身子探向谭逸飞咬牙道)我替先生交这天价的罚金,酒仙我要定了,九仙镇我入定了!”

    谭逸飞心头一震

    账房:“老板三思啊,这酒坊筹建少说也有上千块,如今这么畅销,光每月出货折合下来怎么也有上万,再翻上十倍,我的天呀,这里外里就是十几万块呀!”

    柴日双:“十几万算什么?就是几十万柴某也出得起。”

    谭逸飞:“柴老板何必赌这口闲气,福田升旗下酒坊本已不少,这十几万都能盖数十家酒坊了。”

    柴日双:“就是数十家酒坊都比不得你酒仙一座,就是数十个俯首贴耳的掌柜也比不得谭先生你一人,我只花十几万便买下先生与我合作,便买下九仙镇的开门金砖,难道不值吗?”

    账房:“柴老板,到时候谭逸飞一走,我们得到的只是一座空坊,纵然进了九仙镇又有什么用呢?”

    柴日双胸有成竹地走到谭逸飞身边:“你别忘了,酒仙货单如云,张张都签有谭先生的名号,不交罚金被商会抄没倒也罢了,我一旦交清罚金,酒坊就会继续开下去,先生肯定得按货单出酒,谭先生,这货单未清你还走得了吗?那时侯,(狡笑着俯到谭逸飞耳边)先生在酒坊一天,便是与我合作了一天,你说是吗?”

    谭逸飞心中一凛,亦未料到柴日双竟如此背水一战,不由陷入沉思

    座钟一分一秒嗒嗒走过,柴日双狡诈又得意地盯着谭逸飞

    谭逸飞:“多谢柴老板如此欣赏在下,不惜一掷重金,既然柴老板如此气魄,就请容在下思量三日如何?”

    账房:“不行!夜长梦多,我们老板既决定了应速战速决才是。”

    谭逸飞轻轻嗤笑:“这位账房一看就是饱学之士,可听说过李鸿章大人的一段趣闻吗?”

    账房傻傻地问:“何事?”

    谭逸飞:“说的是一日本使者出一上联请李大人应对,这上联是‘骑奇马,张长弓,琴瑟琵琶,八大王并肩头上!’李大人对道‘倭人委,袭龙衣,魑魅魍魉(chīmèiwǎngliǎng),四小鬼屈膝身旁’哈,传说这倭人被称为鬼子,就是因此得来。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有如此蝎心之爪牙认鬼为父,怎不称为鬼子呢?”

    账房气得白了脸:“你——”

    柴日双嘿嘿阴险笑了:“谭先生不过是心中不服,呈呈口舌之快。先生正在气头,这个时候负气合作必伤酒仙酒质。好,我就等先生三日!”

    两人同时起身,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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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50场)五柳镇商会,黄昏内【欧阳修与曾巩】

    谭逸飞:“‘醉翁之意不在酒’并非在下所言,乃是出自欧阳修的名篇。”

    账房:“老板,欧阳修是我国北宋著名的文史家、政治家,著有《新五代史》、《欧阳文忠公.文集》,位尊唐宋八大家之一。”

    谭逸飞:“他24岁得中进士,饮酒赋诗就已成名一时了。好友曾劝他戒酒,他反作了一首诗反对,‘子谓莫饮酒,我谓莫作诗,子其听我言非痴。”

    柴日双:“哈哈,所以他才自号醉翁吗。”

    谭逸飞:“对,并且在他的千古名篇《醉翁亭记》中记载了此号的来历,‘饮少辄(zhé)醉,而年又最高,故自号曰醉翁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账房:“当时的音乐家沈遵特意为他创作了《醉翁操三叠》。”

    柴日双:“妙哉!醉翁亭在哪里,我一定要去看看。”

    账房:“醉翁亭就在安徽滁(chú)州,和北京陶然亭、长沙爱晚亭、杭州湖心亭并称为四大名亭。

    谭逸飞:“欧阳公一生忧国忧民,但仕途并不平坦。他第三次贬官之后,就取了一个新的别号,六一居士,仍然与酒有关。”

    柴日双:“哦,什么是六一?”

    账房:“他说了,‘吾集古录一千卷,藏书一万卷,有琴一张,有棋一局,而常置酒一壶,吾老於其间,是为六一’。”

    谭逸飞:“欧阳公一生创作非常灿烂,诗、词、散文均为一时之冠,他在政治和文学方面一直主张革新,他支持范仲淹的庆历新政,还领导了北宋诗文.革新,尤其喜欢提携后进,八大家中的苏轼、苏辙两兄弟以及曾巩、王安石皆出其门下。”

    账房:“这众多门下才子,唯曾巩独得‘醉翁门下士,杂沓难为贤。曾子独超轶,孤芳陋群妍’的赞誉。曾巩平日情致寡欢,却也写出《议酒》一文,不能不说醉翁影响之大呀。”

    柴日双:“醉翁醉翁,听得我都醉了,来,我们何不干上一杯?”

    谭逸飞:“还是那句话,醉翁之意不在酒,逸飞敬谢不敏。”

    (第十三集结束,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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