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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8,宋府-大厅,日内
宋宗祥:“已经退了烧,再调养几天就应该无大碍了,谢世伯惦记着。宗祥已备好大礼正准备去府上为侯兄弟道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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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9,侯府-大厅,日内
侯司令:“用不着那么多礼,元钦一直挂念宗英,等他歇两天就去你那儿,这次可是要行我侯府三媒六聘的大礼哦,哈哈!”
老夫人和侯元钦一听,惊喜地对视
老夫人:“傻孩子,你真道你爹是铁石的心吗?这礼聘的事早就吩咐人去办了。”
侯元钦喜悦起身:“谢谢爹!”
侯司令笑着继续打电话:“宗祥,你我都是行武之人,行事不妨干脆些,那些繁文缛节能免就免啦!等元钦把宗英迎进府,我必设大宴,把他二人大婚办得风风光光!”
所有人均喜形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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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0,宋府-大厅,日内
宋宗祥一怔:“啊?(转而又笑)哦,好好好,世伯统领三军,这婚宴必定是气势不凡,实在是宗英的福气呀,宗祥全凭世伯安排,就在家里恭侯妹夫贵驾了,哈哈哈……”
宋宗祥大笑着挂上电话,却不由忧色入眉
七虎兴冲冲地跑进来:“大哥,二哥醒啦!”
宋宗祥一怔,忙随七虎匆匆出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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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1,九宫山-山头,日外
谭逸飞背着穆雪薇大步上了山顶,两人均是满怀兴奋,穆雪薇未及言语,已被谭逸飞拉她双双跪倒在崖边
此刻谭逸飞全玉碎瓦全的豪情,也无与宋宗祥联手驱逐柴日双的镇定,而是将克制已久的喜悦激动全然释放,他急切而恭敬拜了三拜,胸膛仍是起伏不已
谭逸飞:“此番柳暗花明,全凭苍天护佑,使家尊遗命得以延承。逸飞今后定会倍加努力,不负爹娘厚望。”
谭逸飞说完又不停叩首下去
穆雪薇突然道:“谈老祖是你什么人?”
谭逸飞暗惊,四下看看,做了个悄声的动作:“雪薇,何出此言?”
穆雪薇:“谈老祖和宋家积有旧怨,你偏偏也是姓谈,偏偏要来九仙镇,偏偏在进镇之后改了姓,你要是和谈老祖无关,难道都是巧合不成?”
谭逸飞沉默片刻:“确实是巧合。”
穆雪薇:“你还说!我是你的娘子,任何事你都不能瞒我。”
谭逸飞:“我怎么会瞒你……我受家父遗命酿造酒仙,寻访两载,无论水源水质,只有九宫湖水最最合适。等我筹划酒坊的时候,却意外听说了谈宋两家的旧事,又受缪世章所迫,这才和杨兄演了一出双簧。一来九仙山防的后援乃是侯府驻军,山防难免有人是从军中退役的,杨兄驰骋军中,万一有人认出他来顺藤摸瓜,马上就会拆穿我们的计策。二来也因这段旧怨余波未散,所以我才隐姓,以免横生事端。我不是刻意瞒你,是不想你劳心过多。雪薇,我要你永远快乐,无忧无虑。”
穆雪薇感动极了:“我懂。逸飞,都说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天佑酒仙,你的大业必成!”
谭逸飞更是激动难禁,一把将穆雪薇搂入怀中,两人均是无比的欢欣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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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丛中露出一双秀目,惊讶地窥视着眼前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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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谭逸飞松开穆雪薇,两人均是面颊泛红,沉浸在喜悦之中
穆雪薇:“那地契不是烧了吗?怎么又变出来了?”
谭逸飞:“我也正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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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2,宋府-客房,日内
窗外艳阳高照,房内却冷清寂然
缪世章头上仍缠着纱布,身着内衫静静坐在床边,面色沉沉
“哐”门被一把推开,七虎兴高采烈地一步跨进,立时一扫房中阴郁
七虎:“二哥!你能起身啦!”
七虎亲热地坐到缪世章身边,粗手粗脚地就要去看他的伤口,被缪世章轻轻拉住
缪世章:“虎子,让你和大队长担心了。”
七虎:“可不是吗?大家都以为那地契烧了,可不知你俩又摆的什么阵。你没看到刚才大哥一亮地契,柴日双那脸简直象个绿头獐子,只差没背过气去!真是痛快!哈!二哥,你们这戏法变得把全镇都震了!”
七虎越说越是兴奋,缪世章越听越是惊异
缪世章急问:“怎么虎子,你看到那地契了?”
七虎:“看到啦!我看到了,谭先生看到了,所有人都看到了。”
“轰——”缪世章惊急起身,却不支地又一下坐倒在床上,七虎吓得赶快去扶
七虎:“二哥,你刚醒过来,快别乱动。”
宋宗祥进门:“虎子,传令中午设宴山防,你去告诉兄弟们吧。”
七虎高兴地答应一声大步出门
房中一下突静,宋宗祥和缪世章心情复杂地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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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3,九宫山-山头,日外
谭逸飞:“咱们现在就去宋府问问,不解开这个迷,真是难以安心。”
穆雪薇点头:“对对,我还把宋大哥骂了一顿,想想真是不应该。”
谭逸飞:“走,我背你下去,咱们处理完酒坊的事就去县上一趟。”
穆雪薇:“县上?(一嘟小嘴)是去看她啊?”
谭逸飞大笑,轻轻摸了摸雪薇耳上的银叶子:“还说不再吃心呢。(故意探身取笑)桃李未曾争艳冶,半窗疏影自徘徊?”
穆雪薇脸一红,笑着推开他:“我也没说什么呀,正好我也要去和凤云聚聚呢。”
谭逸飞:“嗯。想想稚谦兄和沈老板应该稍微恢复些了,医院要是同意的话,咱们就接他俩回来慢慢调养。(有些感慨)他二人和咱们一样都是异乡飘泊,既然同命相牵,又怎么能不尽份绵力呢?”
穆雪薇:“是,我早知道你心善,要不是这样,这次又怎么会老天保佑化险为夷呢?”
谭逸飞轻吻了雪薇的额头一下,背起她来,两人笑着下山
草丛后白裙飘飘,一人走了出来,正是沈凤梅,仍是一身孱弱,眉目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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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4,宋府-客房,日内
缪世章移开目光,沉默不语
宋宗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那天你说击垮谭逸飞之后,自有办法对付福田升,我就知道这张地契你是绝不会毁去的,以二弟的缜密,必然深知只有这地契才能降住柴日双。”
缪世章目光似乎一闪,却是一言不发
宋宗祥:“但我却怎么找都找不到。我仔细思索,突然想到你从小就爱摆阵,我每次问你,你就总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缪世章眉头一蹙,随即闭上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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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5,(倒叙四周光晕画面)宋府-书房,晨内
天尚未全亮,院中一片寂静,书房中亮着大灯
宋宗祥将四册厚厚地《宋氏宗谱》翻来覆去地抖了个遍,一无所得
他静坐沉思片刻,一边努力回想着,一边将书封细细摸索,终于发现第四册的封底是个夹层,他将手小心地伸进去,没有,一顿,拿起桌上一支细毛笔,将笔杆反向伸了进去,终于触到一物,宋宗祥心中一动,非常小心地慢慢挑了出来,一张折叠旧纸拿在手中
打开,正是谈家地契
宋宗祥(画外音):“于是就依着你在书房翻查过的地方细细地又翻了一遍,实在是不得不佩服,书封的夹层里面竟然还套着一个夹层,终于让我找到了它。你那天并非取出地契,而是要将真正的地契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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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6,宋府-前院,日外
小生子引着谭逸飞和穆雪薇进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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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7,宋府-客房,日内
缪世章不答,久久睁眼,面色沉沉:“这本是一箭双雕的大好时机。”
宋宗祥蓦然回身:“可你这一箭射的却是大家伙认定的九仙恩人!”
缪世章微微切齿道:“我已有八分的把握,谭逸飞就是谈氏后人!”
宋宗祥:“那正好!我这就带他去城隍庙看个究竟!”
缪世章惊道:“万万不可!除非他亲口承认,否则庙中珍藏万不可大白于天!此人居心叵测,一旦得知此物就足以把宋府颠覆,若再煽动莠民哄闹,朝夕之间我们就可身败名裂啊!”
宋宗祥皱眉:“身外之名算什么,大家一条心才最为重要!(一把推开房门)你现在就出去看看,镇上是怎样的人心所向,你却为什么仍是如此执迷?(大声)就算他是谈家的人又怎么样,就凭他今天亲毁酒坊的壮举,宋某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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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8,宋府-前院,日外
正走到门外的谭逸飞闻言怔住,心中立掀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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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9,宋府-客房,日内
缪世章急得站了起来:“大少爷!老太爷和两位夫人是如何仙逝的,世章的祖夫又是如何被害的,你忘了吗?你全忘了吗?”
“轰”宋宗祥霍然转身,显然心潮急涌,大睁虎目与缪世章对视
缪世章的目光却从宋宗祥身上越过,定在了门外的谭逸飞身上,深深地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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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0,九宫山-山头,日外
山路早已无人踪,沈凤梅却仍怔怔地望着,心情十分复杂
沈凤梅(喃喃):“谭先生和穆小姐竟是,竟是……(叹)他二人本是珠璧联辉,我早该想到了。谭先生这么帮我,我绝不能再给他增添烦忧。”
沈凤梅缓缓转向残碑,心中立时翻涌了起来,“卟腾”跪下,深深拜倒
沈凤梅:“老天慈悲,怜孤女飘零无依,保佑凤梅早点找到亲人吧——”
沈凤梅起身,努力回想着当年藏身的位置,来回在空地上徘徊,苦苦思索着
终于她疲惫地靠在一棵树上:“为什么还是想不起来?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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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1,宋府-后院,日外
谭逸飞与缪世章对视着
小生子:“老爷,谭先生和穆小姐来了。”
宋宗祥急转身,看到穆雪薇之后瞬间的喜悦,将心中不快扫尽,迎了出来
谭逸飞笑着一揖:“我兄妹特来向大队长道谢,谢大队长和七爷令酒仙绝地逢生。”
穆雪薇:“宋大哥,昨晚对不起啦,是我错怪你了。”
宋宗祥:“哪里哪里,是宋某处事不周,穆小姐教训的对。”
穆雪薇不好意思地掩口娇笑,如此纯真如此可爱令宋宗祥和谭逸飞均看得痴了
冰一样的寒气射来,令谭逸飞先回过神,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倚立门旁的缪世章
缪世章明显感到谭逸飞目光中的胜利和轻嘲,不由气往上顶
谭逸飞:“哦,大队长,雪薇对地契失而复现十分好奇……”
穆雪薇:“是啊是啊,宋大哥,我好想仔仔细细地看上一看,你是怎么把它变出来的呀?”
雪薇小女孩特有的急切和好奇令宋宗祥毫不犹豫掏出地契给了她,缪世章阻之不及
谭逸飞心情极是激动,忙又从穆雪薇手中拿过地契,有些颤抖地打开,眼中蓦然大亮
缪世章:“大队长,此地契为商会所有,还请交还世章。”
谭逸飞:“正是正是,现在回想起来,在下也是一时情急所虑不周,要真等毁去酒坊把地交给了福田升,这地是商会所辖……(装作恍然)哎呀大队长,要不是您及时赶到,这与日通商的罪过岂不是就转给商会了吗?到时候还得烦缪会长忧心了。”
穆雪薇:“呀,宋大哥,真的好险呀,幸亏有你!”
宋宗祥心中甚喜:“是,九仙镇之事宋某本该义不容辞。”
缪世章气得一叹:“谭先生好辩才,此刻必定喜不自胜,呵,只望这喜气能带给大小姐一些,让她早日醒来,她定然是要感激谭先生一番的。”
谭逸飞心中一动,却不动声色:“是,大家都盼着大小姐早日康复。”
孙妈大喜着从宋宗英房中跑出来:“老爷,大小姐醒了,大小姐醒了!”
众人均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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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2,宋府-宋宗英闺房,日内
宋宗祥大步跑了进来,惊喜得一下坐到床边扶住宋宗英的双肩
宋宗祥:“妹子,你醒了,你可醒了!可急死哥了!”
刚刚醒来的宋宗英尚迷迷朦朦,听到大哥如此真切的呼唤,感动得立时流下泪来
宋宗祥:“哭啥,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穆雪薇惊喜地进了房:“宗英,呀,你真的醒了!嘿,看我的吉娃娃灵不灵?”
穆雪薇紧紧握住宋宗英的手,左手拿起枕边的吉娃娃笑着晃给宋宗英看
穆雪薇的喜悦感动着宋宗祥,他不由拿起另一个吉娃娃摇给妹子
宋宗英终于有了笑容:“雪薇,谢谢你。”
缪世章:“大小姐,谭先生也来看你了。”
谭逸飞稍有忐忑地进房:“恭喜大小姐平安。哦,大小姐刚刚醒来,精力未济不宜多谈,就让雪薇陪大小姐说说话,在下改日再来探望。”
缪世章伸手一挡:“谭先生刚才口若悬河,现下怎么倒说不宜多谈了?是不是你答应大小姐的事没有办成,有些难为情吗?”
宋宗英幽幽道:“谭先生,那件事怎能怪你……”
谭逸飞心中一动,虽不动声色,但明显感到缪世章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谭逸飞目光一转:“大小姐,此事的确应怪在下监管不严,既不知道沈老板栖身酒窖,更不知道她竟在我的酒窖中被不齿之徒下了迷药。”
缪世章万料不到谭逸飞如此反击,立时又惊又急
谭逸飞:“更想不到居然连累了稚谦兄,大小姐,其实……”
宋宗祥突然道:“什么连累,那本就是个苟且负义的小人!”
宋宗英面露恨意:“是!是我看错了人,竟为这样的人要赔上性命,现下想来真是可笑。”
谭逸飞有些惊讶:“大小姐……”
宋宗祥突然起身搭住谭逸飞和缪世章的肩,将他二人硬往外推,嘴上笑道
宋宗祥:“还是谭先生心细,宗英刚醒过来,咱们不谈这些伤心事,就请穆小姐陪宗英聊些体己话,少时就在舍下便饭。”
谭逸飞和缪世章还想说些什么,已被宋宗祥推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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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3,五柳镇-街上,午外
街上买卖热闹,人来人往
不少商家正往墙上贴着“庆祝义军驱除倭奴”“同心同力,抵.制日货”
报童扬着《国风报》满街喊着:“看报看报,省驻军大破日倭设领阴谋,看报看报,倭人田中抱头鼠蹿——”
一辆篷车行来,车帘后露出柴日双阴郁的双眼,满眼的标语、昂扬的人们、报童响亮的喊声一一映入眼帘,“呼”柴日双气得将帘子紧紧遮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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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4,宋府-大厅,午内
宋宗祥把谭逸飞和缪世章带到厅中
谭逸飞:“大队长,这不干谭教习的事,且听在下一言……”
缪世章:“哼,你现在终于招了,要不是你幕后挑唆,你又怎知不干谭稚谦的事?”
宋宗祥一挥手:“都别说了!”
一时皆静
宋宗祥皱眉来回走了两趟:“此事今后谁都不许再提!谭先生,这本是宋某家事,但感谢你相救宗英的大恩,就不拿你当外人了。我刚接到侯府喜讯,世伯已亲自备下厚礼重聘了。”
谭逸飞和缪世章均是一惊,只不过一个是惊讶,一个是惊喜
缪世章:“这真是上吉之事,大队长,我这就吩咐下去,为大小姐准备嫁奁,不不,我,还是我亲自去办。”
宋宗祥心生感动:“世章,你的伤……”
缪世章欣喜地出了厅:“无妨无妨……”
谭逸飞忍不住劝道:“大队长,这事确实不干谭教习的事……”
宋宗祥一摆手:“我已经说了此事休提!(缓了一下)谭先生,我知道你和谭教习有同宗之情,咱们且不论门第之差,单是那天在酒窖里他躲避宗英的枪口,我就不耻这种苟活之人!况且宗英问他愿不愿为她殉情的时候,他竟然说不愿。”
谭逸飞不免诧异:“他说不愿?”
宋宗祥(怒气):“对,他亲口所说不愿!这么没担当的男人怎配得上宗英一片真情!”
谭逸飞还存有希望:“不会是,不会是纷乱之中大队长听错了吧?”
宋宗祥:“谭先生!我就和你说句掏心的话,侯宋两家联姻势在必成!如今日寇野心日重,设领之事只是投石问路,日后难保不引军来犯,咱九仙镇地处关碍,我必须壮大山防以备战需,而侯府就是山防的屏障,为保九仙平安,必与侯府联姻。”
谭逸飞:“这岂不是委屈大小姐了吗?听她说,她和侯府少爷连面都未见过几次啊。”
宋宗祥笑笑:“哈哈,你们这些受了新学的人就只会嚷嚷自由恋爱,你看九仙镇祖祖辈辈哪一门亲事不是父母之命,侯府与我家乃是世交,侯世伯刚直严正,老夫人慈悲为怀,元钦刚刚赶走了日本人,也是年少有为,这样的人家怎么委屈得了宗英呢。”
谭逸飞默然
宋宗祥拍拍他的肩:“我知道老弟心善,这样,这事就当翻过去啦,等谭教习伤好之后仍回学堂任教!”
谭逸飞只好道:“多谢大队长。”
小生子慌慌来报:“大队长,夫人请谭先生去绣坊一趟,说是闹得不可开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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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5,福田升商行,午内
柴日双气乎乎推门,账房跟在后面
柴日双:“刚才门口我听见有人说‘作贼盗黄莲’,什么意思?”
账房:“这是本地的俏皮话,说的是自讨苦吃。”
柴日双:“那‘做梦见阎王’呢?”
账房:“鬼迷心窍啊……(忽地住口)啊老板老板,小人胡说小人胡说的,您……”
“砰”柴日双将转让合约重重拍在桌上
柴日双恨恨道:“此事决难罢休,去!给我起草一份讼词,我要去县商会告他们!”
“啪!”那把老式手枪被拍在了合约之上
柴日双:“既然知道我是柴田一脉,便新账老账一起算!我柴田一郎一定要和你们斗到底!”
账房吓得不敢说话,只有不住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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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6,琪飞绣坊,午内
绣女们围着梁嘉琪恳求
芸姐:“夫人,这绣坊就别搬了,这搬来搬去耽误工期不说,离这里也远了不少,姐妹们光是赶路便又耽误了不少功夫。”
众绣女:“是啊是啊,夫人,咱们别搬了吧。”
梁嘉琪:“可是我已经答应了表哥,谭先生也答应了,哦,这张就是他写的。”
布庄掌柜:“夫人,大家伙都说这是掌柜的逼谭先生写的,这怎么能作数呢?”
梁嘉琪无法回答,正不知所措之时,只见一人进门
谭逸飞:“各位,这的确是逸飞亲笔!”
众绣女:“谭先生……你为了对付姓柴的连酒坊都舍得砸,缪掌柜他不能这么对您。”
谭逸飞:“多谢各位为逸飞仗言,但君子言出必行。夫人,缪会长想让咱们把绣坊搬到哪儿去呢?”
梁嘉琪赶忙拿出一纸:“哦,他看好了一处,说是已经安排好了。”
谭逸飞看了看:“夫人,大小姐已经醒了,您……”
梁嘉琪匆匆走向门外:“宗英醒了?那我可得回去看看,这儿就麻烦谭先生了……”
众人急问:“谭先生,绣坊真的要搬啊?”
布庄掌柜:“已和洋行签了合同了,这要搬了不是违约吗?”
谭逸飞:“我们签的是布庄绣坊一体经营,才拿到了洋行的代理,对吗?”
众人点头:“对啊。”
谭逸飞神秘一笑:“那咱们不妨一体搬迁好不好?然后再去商会作个更址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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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7,宋府-后院,午外
缪世章在前院指挥的声音不断传来
宋宗祥本想去看,却不由又走向宋宗英的窗边往里看去
只见穆雪薇坐在宋宗英床边,正绘声绘色地讲着什么故事,宋宗英开心的不停地笑
宋宗祥不觉也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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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8,琪飞绣坊,午内
众人讶然:“一体搬?”
布庄掌柜:“这么大的事,可得掌柜的点头才行啊。”
谭逸飞:“他不是已经点头了吗?(将字据放在案上)各位请再看看此笺。”
布庄掌柜:“本人同意将宗祥布庄后院之琪飞绣坊迁于会长指定地址,此据为凭,谭逸飞。”
众人仍是不解
谭逸飞拿起毛笔,在宗祥布庄的‘庄’字后轻轻点了一个顿号,笑道:“我来为大家重念一遍,本人同意将宗祥布庄、(一顿)后院之琪飞绣坊迁于会长指定地址,此据为凭。”
布庄掌柜的和芸姐先明白过来:“谭先生,你好聪明呀,莫非写字据的时候就想到了。”
众绣女:“哦,这就是说……与布庄一同搬走,那太好了。”
谭逸飞:“这个法子虽不算磊落,但也无可指摘。各位,缪会长曾答应夫人,要是同意绣坊迁址,就免去咱们三月租金,逸飞这就去和夫人商量,地址变了,各位路程就远了,这钱就加到各位的工钱之中略作补偿吧。”
众人欢呼:“多谢谭先生!”
谭逸飞笑道:“下午咱们就一同乔迁,这事会长和夫人还不知道,还请各位……”
谭逸飞笑着将中指竖在唇边,作了个嘘声的动作
众人都禁了声,心领神会地不住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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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9,仙客来酒楼-大堂,晚内
钱老板早带人布置得张灯结彩,魏永更敲着锣大摇大摆地将一车酒仙拉进酒楼大堂
众酒客欢呼着,不待卸车,已抢着摆到了各个桌上
大碗一字摆开,哗哗地倒满了酒,堂上立刻热闹了起来
魏永更:“怎么样,我、我早说咱酒仙是干净的,决不能叫、叫小日本污了它。嘿!大家伙上眼瞧啊,咱、咱酒仙不是又回这仙客来了吗?”
众人:“是啊是啊。结巴,来,敬你一碗,今天真给咱爷们露脸,硬是敢挡小日本那棍子。来!”
魏永更一饮而尽:“那是!我、我魏大胆子怕过啥呀?谭老弟拿咱当兄弟,为兄弟老魏我可以两肋插刀,哎,听好了,可不是背后捅刀哦!”
众人均知在讽剌缪世章,哄笑道:“对对,来,再来一碗。”
众人热情地将魏永更围在中间,酒工们兴冲冲地将酒仙摆到了柜上最醒目的位置
不断有镇民陆续而来,堂上热闹非凡,均赞扬着谭逸飞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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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0,宋府-宋宗英闺房,晚内
宋宗英靠在床头,宋宗祥亲手给宋宗英喂药,宋宗英小抿了一口,皱眉
宋宗祥忙拿起吉娃娃来逗她:“还象小时候一样怕苦啊,哦哦哦,羞羞羞。”
宋宗英赌气咽下,干脆一把拿过药碗,三两口全部喝光
兄妹俩对视着,禁不住哈哈哈笑起来
(轻柔略伤感的画外音乐轻起)
宋宗祥将宗英搂在怀中,轻拍着她:“哥那天犯了驴脾气,打疼你了吧?哎,哥哪儿舍得打你啊,你怪哥吧。”
宋宗英:“我不怪,哥是为我好,是我不懂事儿。今天雪薇都给我讲透了,她说她爹离世之后,她突然就更懂得珍惜亲人了,更懂得珍惜眼下的时光了,她送我一句话,但拥有时请珍惜,勿使失去时而惆怅,我觉得特别好,我会一辈子记得!哥,咱爹娘都不在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不但要担着全镇的安危,要担着咱宋家的家业,还要管教你这个不懂事的妹子。”
宋宗祥:“宗英……”
宋宗英:“哥无论做什么全是为了妹子好,雪薇让我一定要珍惜大哥,珍惜现在的日子。”
宋宗祥不觉间竟眼睛发潮:“雪薇真的很善解人意,她说的对,宗英,你就是哥的命根儿啊?哥希望你一辈子过得好,把你许给侯府也全是为了这啊。”
宋宗英眉心一蹙:“我听哥的……日本人的事雪薇都和我说了,妹子在九仙镇长这么大,也只能为大哥做这一件事了,可我舍不得哥啊。(突然一个闪念)哥,要不你认雪薇做干妹子吧,我嫁走了,就让雪薇住我这屋,让她陪着你。”
宋宗祥心中一动,是喜悦的一动:“怎么,你这么喜欢雪薇吗?”
宋宗英高兴起来:“是啊是啊,她又漂亮又心好又有学问,我要不是嫁走了,真想和她一起当女教习。我们聊得可开心啦,我真想天天和她在一起,”
宋宗祥非常高兴:“我也真想和她在一起。”
宋宗祥突然住口,脸上难得的一红,发现自己竟说漏了口
幸而宋宗英没有察觉,继续说着:“嘿,你知道吗哥,雪薇的棋下的可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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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1,宗祥布庄-大门外,日外
缪世章坐着包车行来,吩咐着跟随的宋府家丁:“你们去布庄搬两匹红绸上车,再请芸姐速去府上给大小姐量嫁衣,你们几个和我去古玩店挑一套上等的嫁妆瓶。”
小生子:“是!舅老爷,您对大小姐真是没说的,这些事吩咐小的们来做就是,您却是事事都自己来。”
缪世章笑着停在布庄门外,突然面色一变
气派的宗祥布庄金漆招牌已然不见,大门紧闭
缪世章急下车推门,诺大的铺柜空空如也
缪世章愣住,所有人均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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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14场)酒仙酒坊-院中,晨外【姜太公与酒筹】
魏永更:“还、还不是急着想钓条大鱼,却反被自己人下了钩,哈哈。”
宋宗祥:“这就应了姜太公愿者上钩的典故。姜太公垂钓渭水,佐周灭商,妙筹神机实在令人赞叹。”
谭逸飞:“说到这个筹字,本来是古代的算具,后来引申为筹谋筹划。从唐代起,筹子在饮酒中就被化为了行令的工具,刻上各种令约酒约,大家摇筒掣筹,依约饮酒。据考,唐代的《论语》酒筹是目前所知最早的—种筹令。”
宋宗祥:“举例而言,抽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
谭逸飞:“就是‘请许两个伴’的意思。”
宋宗祥:“抽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
谭逸飞:“就是‘恭默处七分’,连默不作声都要罚酒!”
魏永更:“唐朝人喝口酒咋这么麻烦。”
宋宗祥:“酒筹就是这样,我这有套唐诗筹令,七言诗句,每句立为一筹。”
魏永更:“说点咱能听懂的行不,这小日本被咱气得脸黑,能不能筹?”
谭逸飞:“当然能,我就用‘玉颜不及寒鸦色’作筹。”
宋宗祥翻过一根筹子:“这筹令就是,面黑者饮——。”
一杯酒端到柴日双眼前
柴日双气得推开酒杯,抖抖貂皮大衣:“什么面黑,如此鲜亮你们看不见?”
谭逸飞:“哎,这就又应了一筹,‘斯须改变成苍狗’,这筹令就是……”
宋宗祥:“衣貂皮者饮——。”
魏永更的一杯酒仍是举到了柴日双面前,众人更加大笑
柴日双更气:“我是贵客,你们怎可如此失礼?”
谭逸飞:“这又应了李白的那句‘此夜曲中闻折柳’……”
宋宗祥大声接道:“行客者饮——”
魏永更的一杯酒又晃在柴日双眼前,众人已是笑声不止,柴日双气得无话可说
谭逸飞:“我九仙镇如此盛情,柴老板为何不喝?是嫌这酒筹还不够热情吗?那我就再添一情,‘情多最恨花无语’……”
宋宗祥高举一支筹子道:“不言者饮!”
众人哄笑声一一阵高过一阵。
(第十五集结束,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