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凤观察了一番,发现街道上的入品武者也比光寒郡城内多了些许,心底暗暗感叹着此地民风之彪悍,尚武风气超绝其他郡县不少。
众人在城内找了个酒楼准备吃午饭,又令酒楼伙计准备了一些肉食酒水以备路途中食用。
第一凤找了个干净桌子落座,王德业与一名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作陪。
男子样貌羸弱,却也身负一把古朴短剑,剑鞘通体黑色,表面上无甚出彩的地方,甚至显得有些残破。
但第一凤看到短剑的第一眼,便感觉这把剑极不简单,凭他四品武者的感知,能隐隐察觉到黑剑所散发出的一丝冷彻,不似外那般极不显眼。
但也只是稍微好奇一下,第一凤很快便将注意力移向短剑的主人。听王德业介绍说,这个书生装扮叫做刘琦的男子是他的左膀右臂,科举落榜后,一狠心便将家中文献书籍焚了个干净,孜身一人负剑离乡远游,碾转多地后便跟着他混日子了。
听到年轻人是个读书人后,第一凤多打量了刘琦两眼,不禁用内力探查了一下,结果让他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位不起眼的书生竟然还是个不错的好手,跟王德业一样,已经进入六品境界,在随行的三十来人中,武功以其为最。
第一凤率先举杯,笑意温和,轻声开口,道:“原来是刘大哥,此次相遇便是缘分……其他的先不管,一句话,先喝一杯再说,来来来……”
刘琦显然没料到眼前的少年这么生猛,还没等自个开口说话便要碰一杯,完全不像预料中的那般温文尔雅,一举一动,反而更像是同他们一样的草莽之人。
不过,虽然有些诧异,刘琦还是笑着起身,爽快地与第一凤碰了一次。一杯酒过后,刘琦明显感觉到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还是这样的一位方家大少更容易使人接触亲近嘛!刘琦心底琢磨着,本来还觉得,从丰州方家出来的大少爷应该不是个容易相处的人,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会受到一番冷落漠视的准备,不曾想,第一次会面就有了一个好的开局,场面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严肃,而且恰恰相反,过程反而有些轻松愉悦。
既然都已经喝过酒了,两人也算是认识了,加上刘琦侃侃而谈,毫无半点文人的酸腐守旧脾性,不消片刻,几人便打开了话匣子。
“刘大哥,说起来你也算是一个文人了,凭你的经历来看,感觉是读书人的生活闲适淡雅,还是练武之人的日子更加爽快舒心?”
第一凤很是好奇刘琦的经历,闲扯了几句后,便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赢少爷,这两种生活,没所谓好坏之分,就看哪个更加适合自己了,只要过的开心充实,其他就无所谓了。”
刘琦轻轻笑了一下,随即开口解释了一番,不过第一凤虽然表面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但心底却是对此番话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刘琦说了等于跟没说一样,什么叫做“适合”?这玩意看不见摸不着的,实在是有些虚幻缥缈了,还总是给人一种很深沉的感觉,理不清道不明,有什么可说的,还是干脆直接点好,要么凑合将就,也别整那么多幺蛾子,一直稀里糊涂下去。要么,撞烂南墙见鬼去吧。
大奉王朝疆域辽阔,相应的,需要的人才也更多,学武从文皆可直登王朝权阶大门。比如有专门举办的科举考核,还有大臣举荐等等。
王朝为了更好的挑选人才,甚至还设有专门选拔自荐之人的机构,该机构被人称作是“攒机府”,又有“文攒机”和“武攒机”之分,在各州郡均有设立府衙,寓意是希望人们能把握机会,尽情展示自身才干。
而先前第一凤对刘琦的说法暗暗鄙视,其主要原因还是第一凤练习的武学心法《逍遥诀》,以及他从小受到的传教,亲身经历所影响着的。
第一凤以前总是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一次次受伤,一次次昏厥……这些都不是他所喜的。
在一次又一次咬着牙熬过夜晚的解散哨令时,他每每解脱似的仰躺在沙地上,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再往前一步,便是深渊劫地,这自然谈不上如何开心雀跃了。
当几杯酒水下肚后,第一凤也没了再继续的兴致,简单商量了几句,按着既定行程路线,出城而去。
出城北门不久,一座座大山便充斥在第一凤周围,连绵翻滚,直通天际一般。
望着茂密险峻的山林,丝丝白雾弥漫飘散四周,静逸弯曲的大路,第一凤笑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有些回味,有些振奋。
尽管他不太喜欢紧张压抑的丛林生活,但毕竟已经连续度过了六年,多年的习惯还是不太容易改过来的。对这有些阴冷森然的山林,心底有种难以言表的感觉,似亲近,似熟悉,似排斥……
轻轻夹了夹马腹,第一凤提速跟了上去,随后,大队人马冲上,最后是吊在大后方的老黄,晃晃悠悠缓缓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