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令鲜于修之进言道:“臣夜观天象,近有荧惑星入犯紫微星座,紫宫星变,犹应晋室。但不出三年,必能攻克洛阳。蒲子城地势崎岖,难以久居,平阳势有紫气,天象昌盛,且是陶唐旧都,愿陛下上迎乾象,下协坤祥,迁都平阳。”
刘渊从之,遂于次年(公元309年)正月,迁都平阳(今山西临汾西南)。有人在汾河上捡到一方王莽时玺,上刻篆文“有新保之”。鲜于修之得知,就令刻匠在玺上增刻“渊海光”三字,献与刘渊。刘渊大悦,以为己瑞。大赦境内,改元河瑞。又依王弥之计,发兵两路:石勒、刘灵率众三万东下赵、魏;刘聪、王弥率众三万南据太行。
却说石勒与刘灵率众东下,纪律严明,严禁抢掠,百姓无不称道。魏郡、汲郡、顿丘百姓望风降附者五十余堡。对各堡首领,石勒皆授予将军、都尉印绶,并从各堡征召五万丁壮为战士,随即北上,又陷巨鹿、常山堡垒百余座,兵锋所及,无不摧陷。众至十余万,兵马大盛。
石勒不识字,却极重文士,每到一处,招纳贤才,另编一营,称为“君子营”。每有闲暇,或行军途中,石勒便请他们讲解《史记》、《汉书》,研讨计谋。其中便有一人,姓张名宾,字孟孙,乃赵郡中丘县人,此人喜好读学,博涉经史,阔达有大志,常与人道:“我智算鉴识不后张子房,但恨不遇汉高祖耳。”及至见到石勒,即与亲友说道:“我历观诸将,无如此胡将军者,可与共成大业!”于是,提剑直到军门,大呼求见。
石勒初见张宾,其貌不扬,身材短瘦,不觉为奇,问道:“卿本汉人,我乃羯胡,何故相助?”
张宾道:“凤择高枝而栖,人择明主而事。今晋家骨肉相残,生灵倍遭涂炭,岂是百姓之福?但能为民作主,为天下人谋福,何论胡汉?将军乃汉高祖之俦,我自幼熟读兵书,颇知兵道,才智不输张良,故欲助将军成就大业!”
石勒只当张宾不过是夸口大言,虽然将他编入君子营,但并未重用。尔后,张宾屡献奇谋,无不应验,石勒这才惊奇,遂以张宾为谋主,署为军功曹,动静必咨,深相倚重,因此,每战必胜,每攻必克。
一日,石勒忽发奇想,聚集将佐道:“我自奉命东下,战则胜,攻则克,今欲乘胜北上,荡平幽州,再以幽州士马席卷向南,夺取洛阳,如何?”
诸将皆踊跃称善。唯独张宾不同,谏道:“幽州王浚兵强马壮,祁弘当世名将,骁勇无敌,又兼辽西段氏为之臂助,不可轻犯。不如先定冀州,以为根本,待根本稳固,再图幽州不迟。”
石勒傲然道:“冀州乃我囊中之物,早晚必定;王浚虽强,我必取之!”
张宾苦谏,石勒不从,遂令张宾与夔安、王阳等留守冀州,自与刘灵、刁膺、孔苌、支雄、桃豹、逯明等将整顿兵马,步骑十万,望幽州进发。将近州界,哨马来报:“王浚以祁弘为前锋,段务勿尘为元帅,统胡、晋之兵十余万众,已在界北列下大营,阻住去路。”石勒便令在界南立营。营寨刚刚立定,北面战书也到,石勒当即批复,约在明日决战。
次日,石勒传令军将鼓噪北进,段务勿尘与祁弘也即率众南迎。两军就在平原上列成南北二阵。队伍齐整,人马威仪,旌旗鼓角,各按次序,甚是雄壮。
第二二集 王弥千里袭京师 石勒兵败飞龙山(2)(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