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瓒站在瞭望台上,用武灵观察着战局,此时,身后突然出现了四个人。
“袁军师,你为什么知情不报啊?”
“是有什么其他目的吗?”
说话的人,是项公,其余三人,是大三色堇,即白菜,粉芽,紫萱。
“啊,我只是,没有来得及安排,你们这也已经到位了,开始到阵中厮杀即可,楚皇的情况,还算不错,但是要与郭幸,周康,姜伊,伯仲淑三人组,僵持太久,也不太现实,还是不要延误战机了。”
面子给多了,狗都认为自己是狮子,目前,项公最厌烦的,就是袁瓒,他甚至觉得,袁瓒就是一只狐假虎威的狐狸,一个混吃等死,溜须拍马的老杂毛。
不过,很快,项公就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及,站在他面前的,既不是狗,也不是狮子,而是一头血统纯真的龙。
“军师,你知道的,我说的,知情不报,不是这件事。”
“拥有异能,却不说出来。”
“军师是打算弑君吗?”
仁山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结义兄弟,会在这个时候,点破公孙绍的阴谋,袁瓒这个化名,虽然并不能代表什么,加上他平日里,隐藏的非常好,经常极力的压制自己的能量,所以大多数人,都是不可能察觉出异样。
试问一个从来都不显山露水的人,如何知道其真正实力呢?
打一架,就好了!
“项将军误会了。”
“这一战之后,项将军,就可以从武定公,晋位武定王了。”
“到时候,齐鲁大地,至少会分你一大半,现在点破我,可不是什么好事。”
袁瓒这个人,一向都是非常礼貌的,并且,他作为一个离经叛道的人,可以那么注重礼数,显然有些不合理。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按照规矩来。
项公看着眼前这位,负手而立,简直就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袁军师,心里面,五味杂陈。
不得不承认,袁军师来了之后,吴越大地,尽归仁山,帮助他们,拿下了地盘,更是先后,除掉了上官雄,驱逐了徐行,这一箭双雕之计,多半也是袁瓒亲手策划的,只是,项公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好好的袁军师,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实力强大的能力者。
最重要的是,他带给吴越的,不仅只是地盘和名望,更是潜伏在最底层的毁灭。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徐行在接管了吴城之后,没有多久,就进入到了争霸阶段,还被迫驱逐离开了吴城。
但是,在他作为吴城城主,统治一方的时候,他除了开办学院,扩充军队以外,更是把吴城的医疗设施,彻底翻新。
不得不承认,徐行这一手嫁衣,算是给自己穿的,因为当吴城的医疗科学院,研究出治疗仁山和项公的那些粉末里面,有着超负荷的纯粹能量体指标的时候,项公就可以给袁军师定罪了。
指标超负荷,是个什么概念?
大概就是营养过剩,导致了身体机能出现问题,身心健康被严重威胁。
弑君的罪名,在那一刻成立,只是可惜,在执行的时候,项公似乎是变成了一个智力残缺人士,加上肢体残缺人士。
“袁军师,这种好话,还是留着自己听吧,虽然我和大哥的情义,确实因为这些年来的事,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但是比起你,我更愿意站在大哥这边。”
早先,袁瓒也不止一次的,给项公来了一波,欲情故纵,暗示他,其实谁来做吴越的主子,都无所谓,重点是,一定要是重用自己的人。
很显然,袁瓒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激将法,反向招揽,让仁山和项公的关系,进一步恶化,直到一些重要的战役,不可避免的发生了,才准备逐步收网。
“项将军的头脑很敏锐,做事也有条不紊,虽然很多人,并不看好你,不过,我是非常欣赏你的,项氏一族的人,也都是非常有魄力的人,这一点,我就更欣赏了。”
袁瓒转过身来,有些轻蔑的看着项公和大三色堇,说实话,在他看来,这四个人,能够在他手里,撑过一秒,就算及格了,只是,现在动手,还为时尚早。
“话说回来了,你们有没有想过,在这个节骨眼上,点破我,会对于天下局势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还有,点破我,你们会是个什么下场。”
项公叹了一口气,他也认可袁瓒的说法,大战时,内部还要斗争,这种行为,无异于是火上浇油,哪怕是秋后算账,那也比现在动手,高明得多。
“既然我已经站出来了,那么说什么,都已经为时已晚了。”
“来吧,让我看看,袁军师,能够有几斤几两!”
武灵外放。
烈焰雄鸡直接附体,幻化成头盔,战甲,附着在项公的身上,因为先前吸收了九州鼎的能量,烈焰雄鸡的整体属性,都得到了一次强化。
大三色堇纷纷拔剑。
粉芽,紫萱二人,更是准备先手攻击,用剑气来试探一下袁瓒,无奈,刚刚准备动手的瞬间,所有人,都好像是失神了一般,等到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能听到项公的一声惨叫。
项公的右眼,被整个扣了出来,鲜血不止,疼痛难耐。
再看袁瓒,已然,消失不见!
“怎么会这样。”
“老五,你没事吧?”
白菜第一时间想要去搀扶已经跪伏在地上,痛到失声,冷汗直流,浑身上下都颤抖个不停的项公,无奈,左眼已失,宛若一个人的精血,直接被人抽走一样。
“肯定是那个袁瓒搞的鬼!”
“袁瓒,你给老娘滚出来!”
“看老娘不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粉芽和紫萱,虽然不是那种喜欢说脏话的人,但是作为武将,脾气是不可能不火爆的,加上他们真的是非常疼爱自己的弟弟,看到项公,被挖走了左眼,心里是着急的同时,还必须自我发泄一下负面情绪。
“不要管我,三位姐姐,速去支援大哥,莫要让那六个贼人得手!”
“大哥他,以一敌六,难以持久,一旦体力不支,整个战局就会一边倒,速去支援!”
项公的左手,捂着他那空洞的左眼,右手强忍着痛苦,对着大三色堇摆了摆手,希望他们能够以大局为重。
那摆动的手臂,就好像是在传达一个信息。
“区区一只左眼,算不了什么,只要杀败郭,周,攻破齐鲁,天下老百姓,至少有一半可以安居乐业了。”
因为齐鲁,非常靠近中原地带,生活的人口,也不比巅峰时期的中原地带少,更何况,齐鲁联军,号称有两百万大军,算下来,至少要有千万级别的人口,才能够勉强维持这些军队的开销。
在得到了大三色堇的回应之后,守卫们上前,搀扶着项公,准备去包扎伤口,阵地战,没有办法,受伤,一旦伤口感染,那基本上是必死无疑。
万幸,项公是个能力者,身体速度远超常人,所以,一时半会,还不会有什么危险,至少,生命危险是不会有了,可惜,眼睛这种器官,一旦有损伤,或者是直接没了,那就再无修复弥补的可能了。
纵然是最简单,最常见的近视,那对于视力,也是无法挽回的伤害。
昏迷之前,项公突然在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句话。
“大哥,一定要撑住,弟弟马上就到!”
可惜,这对于现在的项公而言,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过,项公似乎是可以吹一辈子了,与公孙绍交手,竟然只是损失了一只眼睛,没有死,那足以跻身一流强者的行列了,可惜,这个牛皮,项公未必有机会吹了。
终于,项公还是没有撑住,昏了过去,在那如同睡梦中的世界里,他的双眼,还是健全的,他的精神力,也没有崩溃,更没有遭遇后来的那么多破事。
在梦中。
项公回到了大楚。
在梦中。
大楚没有分裂。
楚王伯令,是个好楚王,虞美人,也是一个幸运的女人。
天下没有大乱,九州没有纷争。
在伯令的统治下,大楚逐渐强盛,缺失的兵人血脉,也逐渐被唤醒,大楚王族,项氏一族,不再需要献祭,来激活霸王戟的力量。
正如同当年的项家军,人人都可以通过兵人血脉,来觉醒自己的兵灵。
那一日,是楚王伯令的四十岁诞辰,作为王室成员的项公,前来赴宴。
宴会上,项氏一族的亲卫队,开始表演战舞,所谓战舞,其实就是项家军的武功,加上一些美化,就得到了一套,完整的舞蹈。
龙飞蛇走间,霸王戟的刚毅,霸道,被展现得淋漓尽致,这种专属于男人的浪漫,唯独是男人才懂。
项公比伯令年幼,所以称呼伯令为王兄,但是事实情况是,这两个人的血缘关系,就有点类似于同族的堂兄弟,虽然关系比较远,却依然是本家。
享受完了宴会,项公觉得无聊。
于是,就到庭院里面赏花遛鸟,做着那些,七老八十的时候,依然可以做的事,不过,这倒也符合项公的家庭环境。
作为王族成员,自然是坐享其成,只要负责开枝散叶,让家族成为大楚,屹立不倒的存在即可。
不过,三十多岁的项公,至今都没有家室。
事实上,早先就有人来说亲,希望项公,能够一门双喜,迎娶双胞胎姐妹花。
如果换成是其他男人,或许早就乐开花了。
什么叫做一门双喜,双胞胎姐妹花,这分明就是神之恩赐,齐人之福。
试问,有哪个男人,不喜欢三妻四妾,桃花泛滥,又有哪个男人,不希望这所谓的恩恩爱爱,变成现实,变成合理合法的存在?
如果有个男人站出来说,不需要,坚决维护真爱。
那么他必然在说谎。
“这能够叫做花心大萝卜吗?”
“懂不懂什么叫做男人的多情啊?”
大多数男人,在被捉到的时候,都会死鸭子嘴硬,他们知道,社会现状,社会制度,不允许有这种特殊爱好。
文人骚客聚集的场所,也多半是蛇虫混杂的地方。
有烟鬼,赌鬼闹事,也有一些不学无术,懒惰的地痞流氓。
仔细想来,一个人在良好的学习环境,成长环境下,都没有学好,换个环境,到了这种特殊场所,怎么可能会好?
但是,很多事,如果太过于执着,那就完全不合理了。
例如项公。
“我需要的不是一个传宗接代的女人,那对于你们而言,只是生育工具,对于我而言,只是没有感情的交易品。”
“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关心我,爱护我,愿意对我敞开心扉的亲密爱人。”
“吕家姐妹,都是非常好的姑娘,但是他们不适合我。”
纵然是在梦中,项公也是非常硬气的男人,虽然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至少,能够选择自己未来的路。
事实上,若是同意与吕家的双胞胎姐妹成亲,那么项公以后的生活,可以说是平步青云,吕家在大楚的地位不低,甚至可以和韩家一门,分庭抗礼,比起一些新晋的家族,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项公虽然是王族,但是本质上,只是编外人员,谁规定,一个公司,爸爸是董事长,儿子在未来就必定会接任?
万一,有其他说法呢?
自古以来,权臣的下场都不会太好,横死暴毙,更是司空见惯。
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都要选择去当一个占尽强势,优势的权臣,然后等到世代变迁,反对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多,逐渐展露颓势,无力回天。
五马分尸,抄家灭族,这些残忍的刑罚,都会用在一个昔日的权臣身上,甚至祸及家人,也在所不惜。
终于,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战乱席卷了整个九州,大楚内部的问题,显而易见,无法再规避。
项公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想要做些什么,因为这个世界,需要一个说法,源自于强者现身后的说法。
楚王伯令,暴毙,正如同他的父亲一样,是被毒药给毒死的,紧接着,虞美人变成了一个悲剧的女人。
庙堂中,你争我夺,尔虞我诈,给这个可怜的女人,带来了无尽的伤痛,可是,他看了一眼自己刚刚出生的儿子,他忍下了,因为他知道,在这个由男人主导的社会,在这个由男人主导的大楚,在这个由男人主导的世界。
女人,仅仅只是附属品。
想要活下去,想要好好的活下去,想要带着丈夫的遗愿,把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儿子抚养长大,委身事贼,也在所不惜。
终于,项公平定了内部的矛盾,正如同他在现实中的爵位,武定公。
以武力平定战乱的公爵。
讽刺的是,在项公来到楚王宫,准备杀死内乱的罪魁祸首时,一剑刺穿那人的咽喉,下一秒,定睛一看,那人的脸,突然变得模糊,转念间,就变成了仁山的脸庞。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项公大喊大叫着,梦境中,他快要疯癫了,现实中,他的身体,却是因为十分的虚弱,动弹不得,或者说,是身体机能在保护他,使其不要再浪费更多的体力。
“大哥视我如亲弟弟,他绝对不可能是罪魁祸首!”
那么问题来了,梦境到底是现实的胡思乱想,还是说,现实只是梦境的一种错觉?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原本就没有一个定数,哪怕是武定公,也定不了的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