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雪应了一声,端着盘盏便走。半路却被一个熟识的三姑六婆拉住了:“小雪,去给我打一瓶药酒。我当家的风湿骨痛又犯了,起不来身。”
女孩子看了过去,正好顺路,示意她跟着她走便是。
这才撩起帘子,听得身后的大伯妈道了一声:“客官,自己找零吧,尽是些陈钞碎钱。自己拣好的挑吧。”
是那位说“买椟还珠”的客人。
然后,就听得另一位客人和夏舒航问起自家药酒的事情。
白瑞雪的大伯在桃源山城被称作白郎中,在丰年巷里开着间小小的药铺,主要卖甘草、白菊花、巴豆之类的寻常草药。
贵些的,就没有了。
“祖传的白家药酒?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离得远了,女孩子也听不分明,她轻车熟路地带着街坊去自家药铺里打药酒。
“正好半瓢,给七个铜板就好。”白瑞雪将手中的药酒递了过去,接了钱,顺手压在供在堂上的蛇药下。
小小一方,砚台大小,却不意划伤了手。
石头匣子,和熬过的药汁似的黑漆漆的。白瑞雪抓一把香灰,擦了擦石头匣子上蹭的血渍。
她回头看一眼自己的手心。许是铜钱边缘破损没注意,指腹割破了一道口子。
女孩子用香灰擦了擦手,随即朝堂上的祖宗牌位拜了拜,然后,取了两坛子酒。
她端起盘盏去了自家待客的小偏厅。
来了桃源山城,顾子初一直活跃在金石书画鉴定,成日里“悠然见南山”的自得其乐,数月后更是兼了这里国立大学的博物馆工作。
收集字画本无任何惊人之处,可顾子初突然意识到这时候来了这里,即使是这样一个已经习以为常的平静工作也有些意想不到的地方。
行有行规,他只从熟悉的字画行古玩店为博物馆购买所需的字画雕像,当地有口皆碑的老字号。而在这座西南的桃源山城,原本白家金铺是他的选择,可是十年前白家就已经收山,正式退出了金石这一行当。
如今他也只能来白家小面馆吃面,陪着白家的老太爷一起在待客的偏厅里吃面。
白亭西到底不及自家祖父沉得住气,一双眼睛总在看顾教授无名指间银白的并蒂莲戒,亏得他母亲一早将那枚戒指系了根红绳给他挂脖子上。
外人难见。
顾家这是什么意思?
白亭西打定主意,回头就将戒指给堂姐白瑞雪。
如今西学东渐,两个大男人佩戴一式戒指,还是并蒂莲花。而且他说是学校博物馆考古系的金石鉴定师,学校特聘的助教,其实就是给顾教授打打下手。
出去留洋的话,没准还要在一个实验室里朝夕相对。白亭西越想越觉得不自在,他现在跟着顾教授学习,要管顾教授叫先生,叫老师。
出去前,家里是打算将他的亲事定下吧。白亭西想得远了。
周家这样守旧的人家,那大小姐周静怡据说大字都不识得几个,成日里做针线女红,倒是贞静得很。
正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媒婆说得好,他外出留洋,正好留他媳妇在家里尽孝。媒婆一张嘴,张口便是,“莫说一年两年,也是念过书的,三年五载,三从四德,孝敬公婆那是没得挑。估衣铺的针线活还能差得了,赶明儿就给送双鞋过来。”
【010】去男校的女学生?(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