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伊筱昏昏沉沉的恢复些意识与听力。
感受头部嗡嗡的胀痛,听着不大不小的雨声、屋檐上流淌的水流,以及刺耳的对话声。
天色阴暗,明明是晌午时分,阴得如拂晓的清晨。
幽静黯然的屋子里,秦武趴在桌子上酣睡,整个身子显得瘫软的憨,很累的样子。
“眼看着成为长房大媳妇,寻死觅活的,也不怕给王家带来不好的事。”
“有点刻薄了,老爹夫人不是没说什么吗,我们只是做奴婢的,何必在主子背后说不是。”
“没说什么?夫人脸色都黑青了……”
楚伊筱坐在精雕细琢的镜子前,摸摸镜子的边缘雕花,嘴角微扬。
前世做了一辈子自强不息的女人,没想到,末了末了,成了一位精致俊俏的小女孩。
屋子里古典的格局与摆设,无不彰显着大户人家的讲究与气派。
屋外的雨廊里,一声高一声低的对话仍在继续,高的那声,论着楚伊筱的身世与王家的好。
丁点没把楚伊筱放在眼里。
这个身体,自幼与王家有婚约,两家人门当户对,两家父亲商路上结识。
谈的来,又都是商人,有过生意上的往来,彼此有敬之。
算是志趣道和。
王家看上楚家的小女儿,也是唯一的女儿,愿意以大三岁的长子谈婚。
王家四个儿子没有女儿,曾承诺,楚伊筱进门后,必当女儿看待。
楚家父亲心有不舍,女儿才五岁就有人相中,高兴的不舍。
想到婚约的事,总觉得日子过一天少一天,女大不中留的心酸不舍得。
母亲会说父亲,真那么不舍的,多疼女儿多挣钱,等喜日到了,把女儿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楚家有颜面,女儿有身份,何苦一想到女儿出嫁就叹气,害得我跟着上火叹气。
有些事,事与愿违。
一场两年的战乱,一部分的城池村庄遭了殃,山贼的趁火掠夺,搞得不好过的百姓雪上加霜。
过着今天提心吊胆的日子,夜里睡觉会忍不住担心明天是否有命活着。
那时的父亲出门选货囤货,被那场战乱阻隔得不见踪迹。
用母亲的话儿说“你爹是少有的好男人,人家三妻四妾,你爹有钱了也没嫌我唠叨再娶。你们的爹,必是……九死一生。”
母亲说着,泪水不止。
楚伊筱和两位哥哥守着母亲身边,跟着难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山贼趁虚而入的席卷。
像楚家母子四人这样的,有命活着,不得不带上仅剩下一些小钱背井离乡。
走,未必是生路。不走?没钱,战乱,万一山贼……
那时候,恐怖是生活的全部。
作为妇道人家,看到别人陆陆续续的离开家园,无依无靠的妇人更是没了主意。
带上家里的房契地契山契,每人简单的几套换洗衣服,母亲私房的一点金银首饰。
随着离乡的人们,漫无目的的飘零。
生活有时候真的是越惨越惨。
比起楚伊筱科技发展的前世,秦堂年间通讯的不发达,飘零的人们误打误撞的撞上与秦堂国交战的亦蛮人的粮草队。
亦蛮人劫了所有人,说是放下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和姑娘,不然,一个都别想活。
亦蛮人说得出做的到,明晃晃的大刀冷得叫人寒战发抖。
母亲拥着三个孩子,庆幸自家女儿才六岁。
百姓中有人宁死不肯交出钱或是女儿,当场成为杀鸡儆猴的血色。
即便如此,有人不甘的看着被掠夺,有人宁死不从。
倚强凌弱的场面叫人无力,叫人绝望。
远处马蹄声的临近,秦堂的兵将围堵而来,没想到亦蛮人拦截流民为要挟。
百姓们不知道,那次粮草是否抢夺成功,注定两国战局的持续或者亦蛮人的惨败。
为首的秦堂将军,于心不忍的踌躇。
亦蛮人叫嚣的狂笑。
他们的粮草明偷暗抢的来自秦堂的百姓家,他们的猖狂到了让人忍无可忍的地步。
将军选择了大局……
慌乱的杀戳中无措的逃生。
母亲一手一个……
四五百人的流民,最后活下来的六七十人,伤势轻重不同。
秦堂将军从流民中选中年少无依的男丁带回军营,成年男子可以自愿决定是否跟从。
凡是不愿跟从的,可以返回故土,秦堂已劫获亦蛮人四次粮草,此战,亦蛮人必输无疑。
战乱即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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