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踌躇不定,擂台上的羊鲁阴沉着那张黝黑的脸,凶神恶煞地喝道:“你此番前来捣乱,定是嫉妒我夺得武状元,故而设法栽赃于我!”
“就凭你,我还真没放在眼里!”邢东不落下风,目光交错之间,免不了一番唇枪舌战。
“大言不惭!”羊鲁将长棍一指,“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倒是说说,我为何要暗箭伤你!”
“说出来,怕有人脸上挂不住!”
邢东一声冷哼,看了看观礼台上的折彦质,“某人害怕政敌之子夺了武状元,而你也有同样的担心,故而联手行事,一人负责暗中准备毒箭,而你!则负责在考场混乱之时暗中动手,这些见不得光的事,当真要说个明白?”
邢东情绪虽然激动,好在隐忍了一把,没有将话说得太透,他见识过盘踞在崇德居里的禁军士卒,若是折彦质发起狠来,恐怕场面会很麻烦。
这番话,擂台下的学子或许听不明白,观礼台上的官员们却心中敞亮。
虽然相爷的政敌不少,可昨日在崇德居中,折彦质和邢东已经上演了一出全武行,邢东暗指之人并不难猜。
随着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扩大,折彦质面色也越来越难看。
他从席位上站了起来,一脸高傲的走到皇上和太后身前,抱拳禀道:“邢东此子与臣有个赌约,他口口声声称我是凶手,若是伤他之事与臣有关,折某便交出兵权,任凭处置!还请皇上和太后断个公道,看看到底他说得是真是假!”
本来邢东只是含沙射影,折彦质却当众认得干脆,直接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
这番逆向行事,反倒让邢东心口一紧,猜不透此人到底想干什么。
皇上还未表态,太后却先一步开口。
“折将军稍安勿躁,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若你是清白的,定当还你公道。”她转而问向刑部职级最高的两位大员,“到底射伤邢东的凶手是不是羊鲁,你二人可有定论?”
何谦看了一眼王宪,抢在前面说道:“众所周知,指印无法伪造,羊鲁的指印既然留在了毒箭之上,他定然就是凶手,只需将他拿下,加以严刑审讯,即可证折将军清白。”
“不妥!事关武状元之选,岂可如此草率!”王宪声音浑厚,站出来道:“这件凶器上的印纹实在太过残缺,难以作为定案依据,加上又是孤证,依下官之见,必须再作详查,辅以旁证,才不会弄出冤假错案。”
“邢三公子考场中箭一案,下官已经详查了十日,可查来查去,始终找不到突破口,不知尚书大人可有妙招?”
“这…”
王宪老脸一沉,不知如何回答。
事关相府的案子,王宪怎么可能没有详查,何况自己女儿还牵扯其中,他若是有办法,哪里还会让王初音身陷囹圄?
方才说出那番反驳何谦的话,乃是本着身为最高刑官应有的严谨,事关重大,容不得有半点闪失,哪知无意间竟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反倒被何谦抬进去埋了。
太后看着这位敦厚的兄长,微微摇了摇头,猜不出是何含义。
她转而问向皇上:“皇帝,你来说说,此事如何裁量?”
“朕和王尚书想法一致,如今我大平天朝战乱频生,正是用人之际,事关武状元的人选,必得谨慎处之。”
皇上话音刚落,何谦便不露声色地走到小皇帝身前,一脸肃然地谏道:“皇上,观人先观德,德行差的人,能力再强也不能重用,用必生祸!如若凶手真的是羊鲁,可见其为了一己之利可以不折手段,将来坐上高位,定然贻害不浅,皇上千万三思呐!”
若是不知何谦本色,这番话,听起来只会让人觉得他是忠得不能再忠,正得不能再正的当世贤臣。
实际上,在何谦的计划当中,无论邢东指认谁,他都会借坡下驴,一旦将此人弄进狱中,他便有足够的“办法”将真凶挂到折彦质的头上!
他微微抬眼,看了一下太后,似乎在传递某种信息;而太后视若无睹,面无表情,也不知有没有领悟到何谦的苦心经营。
“哈哈哈,本朝最具权威的两位刑官大人,絮絮叨叨地讲了半天也没个定论,当真误事,倒不如我来出个主意!”
众目睽睽之下,折彦质大笑着走到前面,“现在看来,邢东的证据不足以对羊鲁定罪,当然,也不能断言羊鲁无罪,是不是这个意思?”
“折院事所言极是,不知有何赐教?”王宪躬身问道。
“反正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倒不如赌把大的”,折彦质三句话不离本行,“让此二人就在这御试之上斗他一场,谁赢了就信谁,若是谁输了,那便押下大牢治罪!”
他面向邢东,动了动嘴角,说出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话:“就看你敢不敢赌这一把了!”
本来安静的武场上空,回荡着折彦质的话音,瞬间又引爆了全场。
“这也太草率了吧!”
“何止草率,简直是不公啊!”
……
学子们议论纷纷,哪能看不出邢东左腿上负着重伤,连走路都难以维系,虽说羊鲁刚刚打完一场苦战,可谁更有优势,自然不需多言。
第一百零七章 邢某应战!(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