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正午,西城门外,临时搭建的竞技台边,人山人海挤满了四边,城裡是万人空巷,如同节庆般一片沸腾。
竞技台靠近城门的一侧有石国士兵围绕、另侧则由于闐士兵驻守,一方面以示公平、一方面让两国的人都清楚看见比武结果。
石琮塘和耶律乂坐在旁边比擂台还要高一步的高台上,身旁各自有其护卫,没有宾主之分。
姬仇错又在比他们更高的城楼之上,孙礼吩咐了城楼守卫的士兵好生招待,自己却不见人影,想来是為了出战做準备。
铜锣声奏响,一士兵拿著圣旨,对著石国方高喊:“此次以武会宾,三局两胜,双方点到為止,旨在切磋,不伤两国和气,钦此”
这士兵看起来是对著石国人喊的,实际上却是喊给于闐那边的人听得,也就是不管输赢,石国都只是来与对方“切磋”,而不是出尽全力。
姬仇错暗暗好笑,明明就是為了争地盘打得你死武活,还能想出这麼好听的名目,所谓泱泱大国,也就是比一般人会装模作样罢了。
一男子身上穿红带绿,跳上擂台中央,看似司仪模样:“各位好,我是王福这次两国竞技,由我来為大家介绍两边的参赛者。”
王福自我介绍完之后,立刻就进入正题:“好的,现在看到我的左手边,首先入场的是于闐勇士──乌木”
“喝”
一声呼喝,乌木在擂台底下连续翻了两个前空翻,接著一个鲤鱼翻身,直接翻上三尺半高的擂台上。乌木体态虽然笨重,但身形异常灵巧,孙礼看著,又觉得更难对付一些。
乌木上台后,擂台角落的梁柱上方掉下一个写著“乌木”大字的红布条,于闐一方的观眾欢呼声很快淹没了整个整地,石国这边则是嘘声四起,两国表面上交好,可人民间的关係可一直十分紧张。
在京城尚且如此,更别说是边关之地,两国大小战事不断,见面别无分说,就是兵戎相向。
此时,又听王福喊道:“再看到我右手边,出场的是我们石国的高手──孙礼”
孙礼走到擂台边,半点招式都没有,直接踩著阶梯上去。
她的头顶上,写著“孙礼”的红布条也跟著飘下,可却显得有些失了威风。
于闐一方的人各个訕笑,石国这边的人却没有反应,实在是孙礼的出场太普通,不喝倒采已经不错了。
两国比武本应是相当严肃之事,可现在搞得好像路边比武招亲似的,那是石琮塘的故意為之。
要知道世间有约定就有反悔,若耶律乂输了却不认帐,那石琮塘也拿他没有办法,可如今弄得沸沸扬扬,耶律乂若不认帐,就得揹上一个背信的罪名,半点耍赖不得。
其实石琮塘是多想了,耶律乂十分自负,别说不认帐,他甚至不想在比武之上佔任何便宜,不然他大可以提出其他条件。
司仪双手一摆,示意擂台上两人上前:“请两位取兵器上前。”
底下有四名于闐士兵扛著两把比西瓜还大的大铜锤到擂台边,乌木一手一个、轻轻鬆鬆将铜锤举起。乌木忽然双手使力,铜锤猛力相碰,其撞击声响如狂风雷鸣,吓得底下石国民眾纷纷摀住耳朵。
反观于闐士兵早已习惯,这时不少人大笑出声,看著被吓到的石国观眾,那表情可得意的很。
孙礼手上一把长剑,其剑质沉重如磐石、剑锋逼人如寒冰,就算不是习武之人,也能一眼看出是把好剑。
两人走到擂台中央,孙礼微微躬身行礼。
乌木却是大笑道:“小子,看你生得跟个娘们似的,还是早早认输,我可以放你一马。”
这话虽然狂妄,却不夸张,与乌木巨人般的身体一比,孙礼的身材还真像个女子。
孙礼面无表情:“你倒是生得不错,若是秤斤论两,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乌木是个粗人,也不知孙礼是拐著弯在骂他,大笑:“哈哈哈哈哈,你这话我喜欢,冲著这点,等等饶你一条小命。”
孙礼冷笑:“我是说,你长得就像隻待宰的猪”
乌木气得吹鬍子瞪眼睛,一张黝黑的脸都涨红了,原来乌木虽然高壮,可就是生得一个肥肚腩,他生平最忌讳别人提及此事,孙礼故意要引他生气,正好踩到对方痛脚。
楼城上的姬仇错点点头:“这激将法用得倒还不错,就不知道等等打起来是否有用。”
司仪手上高举红旗,转头分别看向两人:“你们準备好了就随时开始。”
孙礼淡淡地说:“我无所谓。”
乌木从鼻子重重哼了口气:“看我马上砸扁他”
红旗挥下、铜锣声响。
乌木石破天惊的一锤,直朝孙礼头顶砸下
孙礼身形晃动,轻鬆闪过这一招,可乌木没有收势,一锤打在擂台上,竟直接将擂台地板砸破一个大洞,其力道著实可怕。
乌木提锤又上,孙礼不敢接招,只是左闪右避,已落於下风。
孙礼本以為乌木盛怒之下动作变大,他只要找出其中破绽,自然可以轻鬆获胜。
没想到几招过去,乌木的双锤越挥越快,到最后竟整个人旋转起来,这铜锤体积极大,快速旋转起来根本毫无破绽可言,一下子就将孙礼逼到擂台边缘,退无可退。
孙礼的背靠到了掛著布条的梁柱上,心念一动,双脚踏著梁柱飞身而上,一个翻身,长剑已直指乌木头顶。
谁知那乌木不闪不避,反而用往上一顶,竟要用光溜溜的头顶与长剑硬碰。
底下有几个人惊呼出声,眼看乌木的头顶就要被刺穿,可框啷一声,却是孙礼的剑硬生生断了。
乌木的头顶,竟有金鐘罩铁布衫的横练功夫
孙礼长剑虽断,也藉著这一弹之力弹出角落,落脚在擂台中央。
乌木旋转之势一时不止,竟碰断了梁柱,倒落在观眾席上。
乌木转身,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我这金顶功如何你还是早早认输,别丢人现眼了。”
孙礼没有回话,看了看手上断剑,乾脆将其一甩,钉在擂台地板上。
“自暴自弃了是吧看我了结你”乌木说著,提锤再上,又是故技重施,但这次来势更猛,整个人像是龙捲风一样飞旋而来。
孙礼不敢硬碰,又被逼得退到擂台边──消失
孙礼突然从眾人眼中消失,却是整个人与地面贴平,像蛇一样滑到乌木脚边,顺手取了刚刚插入地板的半截断剑,刺入乌木的右脚根中。
乌木脚上受伤,重心不稳,孙礼紧接著一招扫堂腿连技,先将乌木绊倒、接著直接人踹下擂台。
孙礼这几下看似有些狼狈,但设计的无比精妙,连看似弃剑的举动都含有深意,武功虽然没赢,心思上可胜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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