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被说得一阵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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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开始飘起白雪,雪花如细碎的泡沫一样随风飞扬,阴沉的天空也变得扑塑迷离。
小镇外,官道上,缓缓驶来一辆帘帷深锁的大马车。
大马车雕栏琉顶、车毂鎏金闪烁,映着灰暗的雪光依稀可见不一样的奢华、毫气。
马车前,两匹高大黑色的骏马,并辔而行。
马鼻咻咻,喷着白气,可见赶了不少路。
马背上是两个年纪迥殊的男子,左边一人是个年轻小伙子,二十来岁,一袭黑衣,面无表情,抱剑入怀;右边一人青衫飘飘,五十上下,山羊须,面含微笑,儒雅飘逸,和蔼可亲。
马车辘辘而行,从郊外缓缓驶入街道。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书生的案桌前,老农和书生两人俱是有眼力的人。在这个偏僻的小镇,如此的马车实属罕见,看样子这伙人不是大富便是大贵之人。二人互看了一眼,默契地把老农的货担拖入摊后,让过大道。
“咦!”当马车行过书生摊位的瞬间,朱红的车厢内突然发出一声轻脆悦耳的声音,如黄莺儿出谷,清脆空灵。
“苏叔叔停停——”
前头,兀自含笑的山羊须老者微微一愣,连忙拉紧了缰绳,“吁——”一声叫停了下来。
他扫了一下四周,前面乱糟糟的人群与自己这一行人尚有些距离,还不至于影响到轿中的那位。
倒是街边的一老一少显得有些怪异。
因为,他们两人只是一脸平静地目送着自己这一行人过去。
山羊须老者心中打转,这一老一少穿着普通,活脱脱便是本地的农人!
这是什么回事?
山羊须老者认真地打量着这一老一少,便见那两人也露出温和、淡然笑脸回敬着。
神态平和,却又礼仪有度。
自己这行人走南闯北有些时日,见过不少行行色色的人儿,不说在这偏隅的小镇,就是在其他著名州郡,这辆奢华、豪气的大马车也足以令人侧目。
这两人果然有趣!
山羊须老者收起傲慢之心,这才认真地打量四周。
十数幅字画,飘扬在风雪中,飒飒作响。
而字幅上的字,隐隐约约透出几分苍劲、高雅与洒脱。
走到近前,看得更为清楚,心中大为震惊,这些画无论是诗句亦或是字体,作为郡内第一贤者的他也是见所未见,即使是当代的大儒也是有所不如!
字如其人。
边陲遇奇人!
“林诺,停一停。”山羊须老者连忙回头,朝车辕上年轻的车夫吩咐一声
马车尚未停稳,耳边便传来一阵刺耳的公鸭嗓声。
“哟荷——王家老头,你什么时候攀上了这么一门豪亲啊?”
山羊须老者皱着眉头循声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十数个贼眉鼠眼的地痞们,拿着短棒,一摇三晃地走了过来。
不用说,这伙地痞们正是前方那帮乱糟糟的恶霸。
“呯——呯——”,地痞们拿着手中短棒,嚣张地抽打着书生的案几,眼神儿时不时瞟向那辆豪华的大马车。
贪婪之光毫不掩饰。
毫无疑问,这马车要比俩穷酸子要顺眼得多了。
老农连忙弯着腰陪着笑脸,道:“各位英雄好汉,你们高看小老儿了,小老儿鲧寡之人,哪里有甚么亲戚!他们——他们——恰好只是路过的!”
地痞们不理老农,个个心照不宣,不约而同地围住了马车。
他们眼中不瞎,这伙外乡人除了马车里面,也只有廖廖三个。
对于这么一辆罕见的大马车,心中早起了歹意。
“我说是就是!”一个贼眉鼠眼的汉子,恶狠狠地喝着,眼中凶光毕露。
“真不是——小老儿我哪里能高攀得上!他们路过的这就走了。”老农也是心知肚明,连忙哈腰解释道。
他久居镇内,自然认得这位贼眉鼠眼的小头目,也知道这位名叫麻三儿的地痞心中的想法。
这些年,这种事,他们没少做。
老农一边解释,一边不住地用眼神暗示着那山羊须老者,赶快离去。
“少TM的废话,信不信爷拆了你这把老骨头!”麻三儿声色俱厉地道。
对于老农的暗示,山羊须老者恍若未见,兀是微微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