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少弈淡然地回道:“别说的那么悲观,咱俩合力不一定就能输。”
蓝玉生却是自嘲一笑,“鳞箫没在身边,光凭斗法,只怕十个我们也打不过她,就算桑公及时赶到,也会弄得两败俱伤,九尾狐距离这里不远,如果听到动静赶过来,咱们一样逃不了,如今想要保命,只有一条路可走”
“说说看”蔺少弈说到这里时,风力越来越大,他们身后的茅草屋被刮得只剩下骨架,被大风卷了上去,就连旁边的湖水也开始往上涌。
蔺少弈与蓝玉生虽然运法定住身形,可身仙袍倒飞,长发倒飘,就连呼吸都有些不够顺畅,如同世界末日,
“让她主动放弃动手只有解开他们的心结,否则这事情就没完没了”蓝玉生讲到这里时,她却主动飞了起来,蔺少弈追上去想要抓住她的脚,却被反过身来一掌推了回去,“你去找桑公,我去会会她,如果明日午时我还没有回来你就不用等我了”蓝玉生的眼眸如天上的流星,闪烁着奇异的光泽,消失在夜幕里。
蔺少弈跌在地上,迅速爬起来,此时大风停止,那些倒流的水和茅草屋碎块,如冰雹一样砸下来,当他一一避开抬头时,漆黑的夜空只剩下飘飘零零的树叶,如同山外的大雪,徒增一份苍凉。
我载着蔺少弈飞向半空,他举目四望,没有任何人的身影,焦急地大喊,“玉生玉生你在哪里玉生”没有半点回音,只剩下漆黑的夜空及远处漫天的大雪。
蓝玉生来到年婆身边,这才看清她的真容,一身素色宽袍,一头雪白无饰的长发,一张苍老却又轮廓清明的脸,还有一双如猎鹰的眼,身手极为敏捷,抓住蓝玉生之后,收回法力,带着她消失在夜空中。
两人来到一处漆黑的洞穴内,年婆劈头就问,“那小子是你什么人”
蓝玉生仔细地观察年婆脸上的情绪变化,平淡地回,“同门师兄妹”
年婆脸上恨意一闪而过,“你喜欢他”
蓝玉生走到一块石头上坐下,脸上笑意一闪而过,“喜欢二字又岂是轻意领悟得透的。晚辈不才,来此只是想拜见传说中的年婆是何方高人,仅此而已”
“难道你不怕死”
“天地万物,转生求存,谁又不惧死,只是有些事比死更痛苦,如隔林听音五十载,何尝不是一种比死还难受的煎熬”蓝玉生目光炯炯地仰望着年婆,她有一种感觉,这两人能够守住这里五十年而不离开,非仇人能忍,非友人能静,非情侣能分,既然都不可能,那就都有可能。
年婆沮丧地来到悬崖边,望着漫天的大雪,脸上情绪交替,恍恍心伤。
蓝玉生来到她身边,与她并肩站着,轻声地说,“今日是腊月二十八,后天就是除夕,转眼之间一年又将过去,人类的寿命何其有限,短短数十载,忽然而过,而藏在心底的那些恩恩怨怨,快乐情伤,也会随着时间的转瞬而永久地停留在逝去的那一刻,想要改变它,再无可能”
年婆忽然转过头来,颇有些深意地看着她,而蓝玉生却是脸色平淡,望着漫天大雪,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蔺少弈在空中找过了一阵没见人影,忽然回过头去,见桑公浮于空中,银白的顺发间尽是疑惑,可能连他也没有想到,年婆一向不涉足茅草屋的规矩怎么会突然变了。
蔺少弈明知道生气伤肝,但他还是忍不住要生气,两眉相蹙,就连右眼角的伤痕也跟着竖了起来,“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他虽然没有大吼出来,可内心已经吼过千万遍了。
桑公有些愧疚,朝蔺少弈靠去,“年婆去而复返,之前确实未发生过。你放心,如果明早她还没有回来,就算搭上我这条老命,我也替你把她救回来”
“为什么现在不去”蔺少弈语气虽然平复下来,可眼神却如老鹰一样的盯着他。
“这五十年来,年华也是头一次能从我手中抢走人,以她的脾性,自然会跟我炫耀一番,所以今晚那位姑娘不会有事,我也想让她多陪陪年华,毕竟这些年我还收过两次徒弟,而她却始终一人”
听到这句,蔺少弈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原来刚才你迟迟没出现都是故意的真有意思一会儿从她手中救出我们,一会儿又拱手让人,说真的,我实在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