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食客吃完了的,麻利地站起身跑到了大堂另一边,没吃完的也端着饭碗菜碟闪到另一边隔山观虎斗。
窗外的海棠花枝探过窗口伸进来,阳光在桌上投下剪影,城荥面无波澜地抽出筷子吃面,而抱樱看她事不关己的样子,存心想要试探她的深浅,也拿起筷子吃面。
张冰怡三两下进了大堂,径直站到城荥对面,毫不客气道:“喂,你和周应谈什么关系,要求他做什么?”
周应谈听她语气生硬,忙道:“张小姐,我们……”
张冰怡瞪他一眼,恶狠狠道:“你闭嘴!”
周应谈噤了声。
城荥嘴里还含着面,边嚼边回答道:“没啥关系,就是一个欣赏周公子的客人而已。”
张冰怡上上下下打量她,不信道:“看你人模狗样的,不会故意糊弄我吧?”
抱樱冷不丁呛了一下。
城荥面不改色道:“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问问你心上人,他可知道我姓甚名谁?”
张冰怡转向周应谈。
然而还没等周应谈摇头,另一个声音便传入了众人的耳朵。
“哟,这不是张大小姐吗?又来找周大厨啊?这是怎么了,三个女人一台戏,你又多了两个竞争对手?”
只见一个锦衣公子带着两个小厮模样的人闯了进来。
抱樱听那话瞬间就怒了,把筷子使劲砸在桌子上。
城荥睨她一眼,淡淡道:“不关你的事,好好吃你的面。”
抱樱看她一眼,终究没说话,拾起筷子继续吃面。
张冰怡转过身,两手交叠在胸前,张狂道:“我倒是谁呢,原来是李二狗啊!上次那一桶夜香还没尝够滋味吗?居然还敢往姑奶奶面前凑。”
“你!”李帧云被呛了一下,脸色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
有道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周围顿时议论纷纷。
张、李两家是一条街坊的邻居,而张冰怡和李帧云年岁相同,又都是小霸王一样的性格,很久之前就结下了梁子,见面就要掐架。这不,就在几天前,两人在张家门口闹了起来,张冰怡一气之下派人将一桶夜香倒在了李帧云身上,可怜李帧云一身全沾了屎尿,哭喊着回家,洗了几大桶热水,用光几盒澡豆子才将那味道洗去。而今天他路过阿福客栈,听见张冰怡的声音,又看见周应谈,顿时计上心来,一定要给张冰怡一点颜色瞧瞧,以报当日之仇。
李帧云瞥见周应谈的目光落在城荥身上,便一只脚踩在面前的桌子上,轻蔑道:“许你张冰怡出门就不许我李帧云来吗?老子爱上哪就上哪!老子还偏爱来这阿福客栈,偏要那周应谈给本少爷做三天三夜的菜,你能把老子怎么办!有娘生没娘养的可怜虫!”
听到这话,城荥抬起头来,恰好看见张冰怡握着鞭子的手一用力,白净的手上顿时青筋冒起。
周应谈听到这话也有点生气了,冷冷道:“李公子,还请您说话注意分寸。”
他靠近张冰怡,想要说点什么,嘴一张一合,终是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边上两个看热闹的悄声说话,“听说这张大小姐的娘是难产死的,可不就是有娘生没娘养吗?“
抱樱一个眼神飞过去,那两个人一怔,乖乖闭上了自己的嘴。
张冰怡抬起鞭子往桌上一甩,锦衣公子前面的桌子登时裂成两半,而李帧云也是有点胆识的,看着鞭子往自己抽来竟也纹丝不动,只是将腿缩了回去。
她拿鞭子指着李帧云道:“我告诉你李帧云!别以为姑奶奶不敢抽你!不就是家里有个当官的亲戚吗?有什么好横的呀,也不拿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怂样,也敢在姑奶奶面前口出狂言!不要脸的东西!”
李帧云淡定地拍拍裤腿,朝张冰怡不屑地笑笑,“大小姐言重了,本少爷可是爱惜脸面得很,不会像您一样,明明人家不喜欢自己,还巴巴的往前凑!“
他说完,又看看他身边的两个小厮,“你们说她是不是不要脸?哈哈哈哈哈!”
两个小厮也跟着他“哈哈哈哈”。
张冰怡忍无可忍,抬手就往地上一抽。
“啪”的一声吓得两个小厮顿时噤若寒蝉。
“怎么,恼羞成怒了?周公子还在这呢,大小姐还是收敛一点吧,在心上人面前丢了脸面,想想都不划算呢。这没娘的孩子还真是草啊,连亲事都得自己张罗。”李帧云阴阳怪气道。
城荥感觉脑袋隐隐作疼,遗忘多年的记忆似乎在看清张冰怡隐忍又倔强的表情时尽数回归到脑海里。
“你这个没娘的怪物!”
“怪物!”
“小怪物,滚开点!”
“果然是没娘教的怪物,就只会偷东西,一点礼数都不懂!”
少年时受到辱骂与拳打脚踢的回忆一下子被勾了出来,那些无助与酸楚涌上心头,心口一抽一抽的疼,她无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抱樱察觉到她不对劲,转过头来一看,见她脸色惨白,而那双本来澄澈透亮的眼珠更是一会血红,一会又湛蓝,衬得她的脸色恐怖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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