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世人诸多烦忧皆困于这一“情”字。意气相投的朋友,海誓山盟的爱人,父母舐犊情深,子女承欢膝下,万般“情谊”,交织出人的七情六欲。
她城荥虽算不得一个“人”,也有人曾说她“无情无心无爱无恋”,是一个蠢人,不该有情,却也好奇“情”之一字是何滋味。
城荥看张冰怡一脸苦涩,还待问些什么,却有一声惊堂木,打断了她的话音。
酒楼安静了不少,她抬眼一看,一个穿着青衣白袍,留着胡须的中年男人端坐于不远处,惊堂木就是他敲响的。
张冰怡看她一眼不眨地盯着那个人,解释道:“这是一个游方说主人,半个月前才来到姑幕,但是见多识广,学富五车,大到皇家秘闻,小道家庭琐事,远到洪荒神话,他都说得上来,这些天在酒楼说书,很是受人追捧。”
城荥收回目光,用手抓着碟子里的花生米吃
“上次我们讲到哪里,不知诸君可还记得?”说书先生笑眯眯地摸着胡子,看向台下众人。
“我知道!”一个小孩跳出来,“讲到魍魉!会发出怪声迷惑人的魍魉!”
说书先生笑着点头,“小娃娃好记性!不错,正是魍魉。魍魉是北方天帝颛顼的小儿子,他生下来就夭折了,变成了叫魍魉的鬼,居住在若水。”
张冰怡点的菜陆陆续续上上来了,两人一边吃一边凝神听书。
“这魍魉小鬼像是一个三岁的小童,长着血一般红的眼睛,长长的耳朵,身体黑里透红,头发乌黑柔亮,看着没有多可怕,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小孩’,夺了轩辕十万大军的魂。他的声音很有渲染力,在下估摸着是音系法术。他一说话,轩辕族的人就被他带到话里,怕什么就会看见什么,要么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妖蛇,要么是堆满骷髅骨的地洞,不管有多么高的法力护体,只要一听到魍魉的声音,便会被他的话带到无间地狱,在恐惧与绝望中死去。”
说到这,说书人放下惊堂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城荥夹菜的手一顿,嗤笑一声,“什么无间地狱,不过是催发心魔,让听的人思想受挫罢了,一个小鬼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张冰怡疑惑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纳闷她怎么这么笃定,就好像她见识过一样,却不敢问她原因,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说书人继续道:“魍魉不仅是‘声魔’,还是‘病鬼’。他散播疫病,让轩辕族人生了一种全身溃烂、手脚无力的怪病,无力与九黎族抗衡。九黎族乘胜追击,占据了而今曲阜、阳关一带。”
“这魍魉真是心思歹毒,竟然使出这样的下作手段”台下有人问。
说书人眯着眼,一脸高深莫测,“这魍魉对九黎有功,但是他传播的疫病不分敌我,也让九黎族人遭了殃,最后是九黎族自己清理了门户,将这祸害斩首示众,大快人心。”
众人一道叫好,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却忽然插了进来:“这样看来,九黎族人也有好人嘛!”
反驳的声音立刻响起:“说什么呢!九黎族破我河山,毁我家园,那首领黎贪更是狡猾多端,嗜杀成性,这样的军队怎么可能有好人在!”
说书人摇摇头,对这话并不苟同,“非也非也,九黎与轩辕开战,乃是为了争夺领土,本就难分善恶,大家各显神通,既然两方是平等的,又何来你善我恶之说?自古成王败寇,弱者总是被欺压的一方,后世之人自然会贬低战败的九黎族,将心靠向轩辕氏一方,认为他们才是正义的一方。”
城荥点点头,“这话有理。”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赞同有人反对,一群人争执开来。
说书人一拍惊堂木,众人安静下来。他也不管台下人什么看法,是不是已经结束了争执,就自顾自地往下说。
“且说魍魉死后,两族再次开战。轩辕氏召来了应龙,应龙行云布雨,水淹九黎族。然九黎族中有另一个更擅长水的,那就是——水灵谷览。这谷览又被叫做凌鬼,是个法力高强的大灵,他立刻召出弥天大雨,比应龙布的雨更大更强烈,将轩辕军队都泡在了水中。轩辕只好将自己的女儿旱神‘魃’,从系昆山上召来,天下大旱一片,轩辕军队由此得救。”
众人舒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祖先得救了,缓过一口气来。
城荥冷哼一声,“本来旱魃祸害一座山就好了,非要召下来,这轩辕老儿也不想想,泉眼干涸,作物枯萎,日子不知道有多难过呢!天下大乱都是被他搅和的!”
张冰怡看她一眼,小声道:“尚熹姑娘似乎很反对轩辕氏?”
城荥疑惑地看她一眼,“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张冰怡心想,那可不!本姑娘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聪明人,什么都逃不过她的法眼。可一想到眼前这个妖怪是个修士,法力无边,不敢在她面前造次,况且这样有本事的人大多心高气傲,要是受了自己反驳肯定脸上无光,要是再像前天那样大开杀戒就不好了。于是便把到嘴的话给吞了下去。
“这系昆山常年干旱,寸草不生,旱魃下了山之后自然不想再回去,于是就挣脱了轩辕氏的掌控,在天地间游荡。她去到哪里,那里就会有大旱。”
一五 酒楼听书(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