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仰双心里着急,看向那车夫,而那位车夫却毫无动作,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件事发生。
傅仰双心头一凉,或许那位皇宫里的贵人也是乐意看到这一幕吧。突然她心里一瞬间明白了,就算离开了北齐,自己依然没有逃过成为棋子的命运。
这也解释得通,为何北方的那位一个月前传来命令,让她每隔两天去连理枝弹琴了。
就在傅仰双心生绝望,眼泪已经在眼里打转时,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出现在小巷之中。
“李家有你这么一号人物,也挺不容易的。”
李循闻言大怒,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体笼罩在黑袍里的神秘人正站在屋顶上,双眼冷冷地望着他。
“哼,装神弄鬼,厉老七把他给我拉下来,乱棍打死!”
李循冷喝。在他身后一位精瘦的男子嗜血一笑,一把系着铁链的铁爪带着恐怖的房气横空飞来。
苏御心头冷笑,倒背的浣溪倒飞落下,原本就已隐藏不住的剑意刹那犹如江河决堤般泻开。
浣溪格开铁爪,长剑一绕,顺势往后一带,一声低吼中,将厉老七直接横拉而起!
那车夫眼中微动,有些意外那位黑袍人竟有如此恐怖的剑意,恐怕是沉浸剑道已久的人物。
浣溪再轻微一震,铁链当当而鸣,两者之间的气机倾泻如奔流,将房顶的瓦片直接连片掀起。厉老七阴侧侧一笑道:
“作茧自缚。”
旋即转手,袖袍之中又是一道铁链飞出,化作一道幽光往苏御肩头刺去。
早在两兵相接的瞬间,苏御心头便是一凝。那铁链的材质奇特无比,连浣溪此等神兵也斩不断,而且真气灌入下犹如石沉大海,竟可以化解他的真气。
无奈之下,苏御决然弃剑,也亏得他还不懂什么江湖脸面,要是换作其他剑客前来,是肯定不会就这样松开护命宝剑的。
趁着对方惊愕的空挡,那铁链飞来还未至,厉老七脚下已是无风起龙卷。
恐怖的剑气飞溅,李循连忙后退,有两位家丁没来得及退后,眨眼已被剑气绞杀。
厉老七心知此人剑气恐怖,赶紧提气横移,而铁链已经顺势偏移,被苏御侧身躲过,眼中清气将对方的攻击看得清清楚楚,趁铁爪未及收回,伸手再握浣溪。随即一跃而下,真气提起随风步,拉着铁链往厉老七身上缠绕,对方一时手忙脚乱。
随即双手握剑,一声清啸传遍四野,在浣溪剑端一道赤色光华剑气凝实,举三丈长的余晖笔直斩下。
剑气未落,那厉老七身后的墙面已经是被切割出了一道光滑剑痕!
后者眼中惊骇不已,连忙间两条铁链被他收回,一圈圈缠绕在自己身上,余晖斩在那被铁链包裹得严实的厉老七身上,一条条火光乍现,随着噼里啪啦的磨牙声传来,那层层铁链一颗颗崩碎,但竟没有伤到其中的人。
苏御暗道可惜,而在厉老七眼中看来,那人的剑气已经是恐怖绝伦了。他手中的铁链经过吞灵黑金锻造,不仅有绝真气之能,更是坚不可摧,却也不能完全挡住赤红剑气的袭击,心里已泛起退意。
随即浑身一震,涉及身家性命,更怕身后公子受伤,不再有保留实力,整整七条残破的铁链劈头盖脸地往苏御飞射而去。
苏御落势骤停,强提真气踏空后退。
在苏御以为那厉老七会乘胜追击之时,没想到对方竞直直后退,拉着李循几个转角消失在小巷中。
没有去管对面被切开房墙里那几位瑟瑟发抖的居民,浣溪归鞘,充满杀意的眼光转眼看向那一群家丁,顿时群人作鸟散,一路丢盔卸甲。
本就是想要找李家麻烦,已经盯了李循一路的苏御,没想到阴差阳错的救了那青衣婉人一命。
而本想借此机会认识一下的青衣婉人却已被车夫拉上了马车。无意的一眼而只看到了女子侧颜的苏御却瞬间如遭雷死,愣在了原地。
“小双!”
苏御试探着叫了一声。
掀起马车前帷幕的傅仰双闻言下意识地想转过头,就被那车夫一掌打进了马车之中。
随即后者一声呵斥,那车夫架着两匹神骏的马匹,已往苏御冲撞而来。
那小巷一端,两匹骏马嘶吼着,车夫一脸狰狞,口中怒斥,毫无征兆!
速度太快了,对面的苏御刚回过神来,那两匹马已经到了跟前。
在这个危急时刻,苏御平静下来的长生真气再次直攀而上,在绛宫之中相融合,一声低吼,如脚下生根一般,双掌其出,气机如渊似海。
在这一刻,那车夫眼中黑袍人犹如成了一座山岳,双掌推出又像是成了移山的匹夫。
砰的一声闷响,双掌与骏马胸腹相撞,那两匹骏马一声惨叫,直立其身来,倒下时已经毙命。
而苏御则直接被狠狠地撞飞,胸中已是火辣辣的发热。那车夫怒喝而起,身体一闪而过,已到了苏御面前,在空中直接一掌拍下,其掌力犹如洪水猛兽劈头盖下,两边的灯火隔着灯罩,也被掌劲吹得一只只熄灭。
这一掌直接盖在苏御的额头之上,将他轰飞在地,如果不是青铜鬼面挡住了一部分的掌力,这一掌直接可以让他脑袋开花。但尽管如此,苏御也是在地上躺了半天没缓过神来。
“钟爷爷,别杀他!”
马车里傅仰双急忙开口,生害怕她的救命恩人死于非命。
苏御迷迷糊糊地望着车辕上的女子,心里急忙想要抓住,可是双手双脚却提不起丝毫的力气,而且连说话也无比的吃力,嘴上喃喃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得清楚。
“多管闲事,你以为你的本事很大麼?不过如此而已。”
那姓钟的车夫望着地上如死狗一般的苏御冷冷一笑,转过头去装模作样的对这傅仰双行礼道,
“是,小姐。”
说完便驾车拉着傅仰双离开了小巷,不多时就有一队守城兵卫赶来,看到安然无恙地傅仰双,心里均是松了一口气,一路护送着傅仰双回了镇威将军府。
直到回到了府中,傅仰双脑袋里依然在回响着那黑袍人叫她的名字,心里焦急如焚,那一句小双,绝对是以前认识的人才知道的。心里更加好奇那人的身份,又在担心对方的伤势。
急忙招来小丫鬟,两人悄悄地去了一趟书房,将一个紫檀盒子取到了手中,鬼鬼亲亲地回到屋里,才对小丫鬟吩咐道:
“你快出府一趟,把这颗还生丹给那位黑衣人。”
小丫鬟领命前去,但她心里却始终隐隐有些不安。
两位女子不会知道,在那书房后面的暗室之中,有两位男子静静地看着她俩拿了价值连城的还生丹离开,却没有出言呵斥。
一位年轻的男子身穿藏青色长衫,在腰间挂着玉牌,其上刻有八条栩栩如生的蛟龙,浑身上下有一股皇家气派,如有平民在他面前,绝不敢正视他那金色的眼瞳。
“将军就看着她拿走我龙宫送给你的宝物?”
带着蛟龙玉牌的年轻人轻轻笑道,但眼中却不为那所谓的价值连城的还生丹可惜半分。
那位被称作将军的男子身高极高,却略显瘦削,面若豺狼虎豹,眼睛眯起之时尤为可怕。此时他坐在书桌旁,细长的眼睛里正是泛着那股犹如恶狼般的凶狠冷光。
“李家还真以为我侯景日薄西山了么?竟敢如此欺我?”
侯景咧嘴一笑,犹如即将嗜血的豺狼,他提起毛笔,在昂贵的白宣之上挥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