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杨恪出了山洞,跃下山峰,底下几人,正在抬头寻望。
若非是都信任杨恪的本事,恐怕此时都上去寻找了。
落地之后,杨恪也没有隐瞒,直言上面乃是张丹枫的传道之地。
若是传承,最有资格继承的,在场的自然是柳莺莺了,她是天山嫡传,张丹枫这一脉的正宗传人。
为祖辈磕上几个响头,却也无妨,更是应该。
另外就是此地的主人了。
只是丹丘生乃是高洁之士,不等杨恪提议,他却是立刻直言拒绝。
“前辈遗泽,既有那位姑娘为其传道,丹丘生岂敢窥觑——”
杨恪不等他说完,却看向一旁的孟华道:“丹大侠高洁之士,杨恪岂敢冒犯,不过适才我听言一二,这位少侠于崆峒传承有碍,也是此地主人,却是不妨拜上前辈一拜,也是传承难得,想必张前辈也是希望,自己所留,能得人发扬光大——”
杨恪一番劝说,丹丘生顿时有些犹豫了,一旁的段仇世这时言道:
“杨小兄弟所言甚是,华儿于此,也是和张前辈有缘——”
他一劝,丹丘生也不再犹豫了,于是拉着孟华,到了一旁,一番嘱咐之后,交托给了杨恪。
杨恪提着孟华的肩膀,再次跃上那石壁,到了是白玉供桌前,这时就见得那白玉供桌上,有文字闪烁,但杨恪目望至此,只觉得眼前晦暗。
再看,就仍旧是之前,所看见的那些文字:拜师之礼,每读戒律一条,叩头十响,必须用力。
另一边写有密密麻麻的十条戒条,都是名门正派常见的戒律,不外乎“不许恃强欺人,不许奸杀掳掠,不取不义之财——”种种。
其中只有一条,和其余戒律大不相同:不作大明臣子,但遇蛮夷入侵,可为大明出力。
杨恪自是知道这条戒律的由来,那却是张丹枫的张家祖先和明国开国皇帝之间的恩怨了。
孟华也不在意这一条,就按着戒律,一条念诵过,便毫不踌躇的跪地磕头,每读一条戒律,用力磕足十个响头,读完十条戒律,磕足一百个响头,磕得额角都肿起来了。
杨恪此时避过,眼睛余光瞧见那白玉供桌上的晦暗字迹。
心知这是张丹枫所留的奇异了,这时瞧见柳莺莺已然从那刻画剑招的石室中出来,美目正瞧着他。
杨恪上前,牵过她手,孟华这时正在一字一字的瞧着那供桌上的字迹,杨恪也不理他,牵着莺莺的手,出了这石室。
下了山,在山峰下静等,待得许久,孟华才从那石洞中攀出,他之武功,这会自然难以跃下,杨恪提气,轻巧攀上,提着他的肩膀跃下。
这时,天色将晚,一时间杨恪也不得不在此再留一夜了。
等着张罗晚食之时,莺莺这会却是不住的询问,张丹枫所遗留的传承何其高深,那是他一生道途的显化。
极其晦涩难懂,饶是莺莺乃是大派嫡传,师父也久久提点,可这会,还是不得领悟,只是强记在心。
却来询问杨恪。
若是换做其他武功,杨恪还真是难以指点,不过他修行‘莫名剑法’时久,却是早有领悟。
尤其是那梦中传道,种种经验,种种奇异,和可人也是时有探讨。
这会一一点出,莺莺恍然大悟,一旁的孟华,这会本也要向丹丘生求问,却是被丹丘生指着杨恪来。
他在一旁,恭敬一礼,静坐听着杨恪给柳莺莺的讲述,一直到了天色漆黑,杨恪言罢。
丹丘生早已自己去取出了几坛好酒,油脂滴落火中,啪啪作响,杨恪也端起碗酒,入得口中,却是极为清冽。
不禁高歌: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段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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