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夏侯懿很平静,平静的可怕。
昙花一现也有来年时候,燕飞过境总有反转春苏。但在夏侯懿心中,人未散,却只剩一桌残羹!
“圣人镜造化万物,可以挽回吗?”夏侯懿问道。
“不可,圣人镜所谓造化万物,仍是天道运用法门,空灵之体不在天道。”小应天答道。
“那自在镜呢?”
“或许自在镜之上,还有一线希望。我是说,如果自在镜之上还有更高层次的话。”小应天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在镜只是传说。传说清光界神王、浊水界冥王、真人界人王,三大世界之王多是自在镜,却没人真个见过。再往上,连传说都不曾有。
“应天,我想上去看看。”夏侯懿专注的看着身边的九岁小应天,眼神中的求助不言而喻,这是唯一的稻草。
“好”,小应天真实年龄只有九岁,但阅历与知识却是不折不扣的“万年老古董”。又怎会听不出夏侯懿说‘看看’而不说‘试试’,同样的不确定中,多了道不尽的不甘。
“我要先走一趟极河,帮我照看好清月。”夏侯懿拱手执礼,头也不回,下山而去。
小应天在殿门站了一会,直到夏侯懿即将消失在视线中,高喊道:“蛮族受冥王祭祀蛊惑甚深,但蛮人亦为人,杀道虽是古有成仙之道,终不可久。天地之所以为大,因其视万物为刍狗,乃为公平、公正之道,莫要初心蒙尘。”
已然下定决心的夏侯懿并未停顿,小应天叹息,也不知夏侯懿听进去没有。
只听山下传来合歌:
云英青梅嚼来涩,明眸俏颦花正娇。
竹箩泥娃深闺藏,红绸掩面待郎挑。
逍遥红尘不羡仙,功名利禄一碗倒。
琼浆玉露长生梦,怎敌清粥共月老。
黄沙飞烟马蹄急,只待旌旗班师朝。
金戈玉甲杯酒释,粗麻锄头炕头笑。
此诗正是大夏传奇人物,南江镇守都督东方止卿,也是大夏最小的封疆大吏,与天启前二年所作。
东方止卿一介书生,有见其面者言其美,不似男儿豪迈,却玉面勾眉折煞半壁江山。柔柔弱弱坐镇南江,纵是百万里江海,侠盗妖邪亦闻风丧胆。军中多有猜疑,却无人敢酒后失言,言其是女非男。
然而,在天启前二年,平定南江后,年仅二八的东方止卿,毅然辞官归隐,消失无踪。只留下一首无名诗,被文人雅客作曲合歌,传唱南北。也不知湿了多少闺中女儿面,粉墨了多少南江鱼儿嘴。
听到此歌,小应天才放下心来。没有执念,心有牵绊,即使是繁华迷眼,也不会忘了初心,如此甚好。
辗转万里,走的全是偏僻小道,一路平安无事,却很慢。
大夏国威之盛,即便是荒郊小村都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官家每日也只能做做尊老爱幼的事。
路遇劫匪拦到,不过是盏茶功夫即可上路。但明明是陌生面孔,却如失散的亲人般,盛情难却下总要吃几杯酒,讲讲外面的见闻。
第十六章 枪走极河(上)(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