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杨焚给他留着肉,手撕肉,八块与饭团大小基本相同,对食物张夹生没那么多讲究,自己不做于是不便挑剔,素朵做的饭团有田间地头的味道,不像博长剥做的那样粗劣,一样的食材,不一样的味道,这种事情张夹生从来不说。
在山顶,张夹生冲了一个纯感情的冷水浴,凄凄厉厉,惨痛,今后如何面对死亡,想通了那就是一个家,回家只是在时间上存在着问题。
大道理往往都很简单,实行起来很困难,饭团使得张夹生念起博长剥,颜渊和素朵,念起桑园的艾草,冬天来了素朵畏寒。
杨焚不见灯亮,以为张夹生还在山顶,整了一句:“臭小子,老子还没死,即便死了也不要你假惺惺哭天喊地。”
隔门有耳。
杨焚亮灯,张夹生端坐,含着肉,停了停,接着嚼了起来,两只眼睛看着杨焚,把想说的话忘了,杨焚说他假惺惺哭天喊地。
杨焚也忘了要说的话,眼珠子看着张夹生。
这时,身单衣薄的博薄闯了进来,嚷嚷:“你那闺女陶若——”抬头间猛然一愣,明媚的眼瞳骤然璀璨,“狼同志!”惊喜之余,提脚就踹,张夹生脚下一撮直接飘上墙角,倒不是怕踹,是怕博薄性急,积累的情爱一旦溃堤,担心杨焚会难堪,或者自己会难堪。
眨眼呼地一下,蹿上光洁平滑的墙角,后背竟然与墙壁产生吸力。
“臭小子!”
杨焚蒙头蒙脑,呵呵傻笑,顺手把门拉到原来的位置,转身走向场院,想喝酒,很满意,像是做完了一件大事情。
场院,杨焚去而复返受到关注,喜气洋洋的气色让人感到十分愉快,喝酒的继续喝着,不少人朝杨焚举杯示好,乔天桥与栾尽衣看着,笑着,夫妻俩打算愉快到底。
二十一个大火炉依然火光冲天,陶廷忠做过交代:火炉通明,欢愉通宵,守夜者赏千金。
他本人却不知道往哪去了,西典履行着他的交代,守着厨房脚不闲手不停,忙里忙外,穿着一套退了色的工作服。
西典作风精细,按理说今天应该是她的节日,这些忙前忙后的事情她是可以不沾边,忙里忙外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不想见到张夹生,人心说小也小,小得装不下俩个人。
屋檐清凉,西典坐在屋檐下,杵着下巴看着场院杨焚的出现,闭上眼睛也能猜到张夹生进村了,可以揣测和博薄在一起,杨焚将他的空间让了出来,于是没了去处,于是返回场院,当然今夜的酒确实有着不一样的味道。
想到这里,西典想笑。
送回龚立安,返回场院的肖漫天看见西典便走了过来,坐到西典身边,想确定一下他的住处,想休息,跑了一天像张夹生那样的人才不知道累。
西典看着他笑了笑,说:“还住原来的住处。你怎么又回来了?”
肖漫天回笑道:“明天就走,天亮就走。”张夹生不会在西凹村滞留,他可以这样说走的事情,至于他与张夹生新产生的关系,怎么处理权力不在他这里。
西典突然说:“你应该去看看汤德。”
西典扯出汤德不是毫无道理,看似意义深远,肖漫天应声表示了谢意。
西典再次笑道:“团结友爱是西凹村的底蕴,大家伙都不想见到龚立安的愤怒。”
不难判断龚立安愤怒的源点是汤德,这事肯定牵扯到救援的事情,那么救援不力是怎么传开的?这样无聊的事情杨焚是不会张扬,肖漫天猛然警悟查找汉奸的线索可以在这件事情上深入。
肖漫天再三致谢,匆匆作别,在一处拐角给张夹生打了电话,报告发现了西凹村汉奸的线索。
得到的回应是乖乖睡觉。
乖乖,含义广泛,睡觉却是很直接,不予重视甚至不屑一顾,事情重大,张夹生的态度使得肖漫天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乖乖,意思是叫他不要张扬,意思是汉奸的事情他肖漫天就不要过问了。
西凹村的茅厕到处都有,肖漫天的通话被村里帮厨的西溪听了去,西溪回到厨房悄悄告诉西典,说西凹村有很坏很坏的坏人。
西典想都没想,发了短信给舒培,目的是让舒培赶紧参与捉奸的事情,赶紧做出好成绩,眼下对他和她很重要,不然纯洁的情爱很有可能被误读。
西典不认为舒培这人差劲,为西凹村遮风挡雨舒培相比其他人做得多,感情这东西一旦有了倾斜,那就是彻底的偏袒,不是所有女人都这样,舒培的运气确实很好。
今夜,舒培制造了在路口蹲坑的假象,偷着潜回西凹村近距离观察张夹生带回来的变化,这是舒培对待问题的方式,不回避,杨焚很欣赏勇敢者的表现,将问题辗灭在萌芽,懦夫会失去许多机会使得懦弱更懦弱。
问题可能没有,没有更好,隐藏的好处在于可进可退,今夜应该是为西典而来,俩个人的事情,舒培不会让西典独自承担不合理的后果,他要来看一看。
看到了西典发来的短信:肖漫天发现了西凹村存在的汉奸刚才联系了张夹生,鉴于我们的关系希望你有所表现。
舒培愣了一愣,回头骂道:肖漫天懂个逑!
然而,回目却看见肖漫天的住处突然亮起了灯光,舒培定了定神,有点乱,仿佛当头挨了一棒,张夹生没有召见肖漫天。
尽管是有备而来,这一刻依然像是坠入冰窟一般,难以名状的冰寒使得舒培浑身收缩,心率骤停,额头冒出了冷汗,完了!这一路走来到头了,那牲口显然早就已经知道了他的事情,否则没有理由不见发现问题的肖漫天。
舒培无力支撑地坐到了床脚,掏出枪支放到地板的上面,点了支烟,心里觉得对不起西典,不能守护在她的身边,不能完成爱她一身一世的承诺,西典的要求并不高,不是非要跟着张夹生那样的人,西典说人活一次不容易,善待自己然后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
在舒培的心目中,西典是完美的,而他舒培也是完美的,只是运气实在是糟糕,撞上了张夹生这样的人,这是命,万事万物相生相克,撞上了克星只能认命,有其让他动手远不如死在自己的手里,这是对自己最好的交待。
黑暗里舒培摸起枪支,想要做聪明人才会做的事情,那牲口根本不会放过像他这样的人,迟迟没有动手无非是想达到某种目的,是不想让某个人死的不值,是想捞回付出的成本,龚媚的失联肯定与他存在关联。
舒培看见了一丝活命的希望,怀着一丝侥幸联系夜莺,把事情推给龚媚,是龚媚把他交代给了张夹生。
问题很快转给了媚机关长钟离。
对媚巢,钟离还是信任的,对龚媚免不了有许多不好的想法,张夹生把俩人放了,怜香惜玉?钟离不敢天真,焦躁之际,夜莺的电话破解了他的困扰,事情清晰如昼。
对龚媚,背叛民族的败类绝对是零容忍,当然舒培不一样,舒培弃暗投明,应给予尽其所能的保护。
钟离连夜约见媚巢,商量怎么帮助舒培走出困境。
对龚媚,钟离做了不便明确的确认,至于媚巢的态度,短时间钟离的要求很含糊,让媚巢自己适应,认同事实,之后他会亲自监督处理龚媚的事情。
因果了然,钟离的微笑很宁静。
媚巢默默地看着钟离满脸的慈祥,觉得钟离很假,明明是另外一种意思却要表现出无限的宽容与慈祥,媚巢淡漠地看着,像是对这件事情的媚巢很淡漠,冷脸肃穆,寒冷的淡漠在沉默中发酵着淡漠的冷酷,甚至残忍,像是残忍的放弃。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毫无办法,龚媚失去了不能失去的信任,不仅是信任的问题。
钟离吭了一声,显然失去耐心。
冷脸肃穆的媚巢跟着吱了一声,“机关长不用担心舒培。”感觉不够味道,媚巢又补了一句:“就像您现在对舒培的爱护,张夹生也会保护龚媚的安全。”
刚把她俩放了,媚巢相信张夹生不会对舒培不利,在这个点上,张夹生不会给她和龚媚制造麻烦,至于他张夹生是怎么发现舒培的事情,像鬼一样精明的他办法比钟离还多,他不会为难龚媚,而龚媚根本没有的事情,钟离却是不亦乐乎。
媚巢默默地看着,尽着最后的努力。
钟离失去耐心地挥了挥手,对媚巢的表现很腻味,感觉不够味于是加了一句:“任何事情都可以得到宽恕。”
“让她回家,她正准备着回去。”
“那就让她回去,舒培撤出之前,不要把她吓了。”
钟离慈祥的微笑更加阔绰,看着媚巢说:“你也可以回去,做修养,做调整。”
第138章:媚巢这是怎么啦(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