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知道的东西恐怕要有价值的多!”
“话虽如此,想必博尔奇也是个狠人,不一定会开口的。”
正说话间已至大牢门口,看门的牢头见巡抚大人亲自过来是赶紧打开牢门,毕恭毕敬道:“大人,请!”
袁崇焕点点头也不多言,大步在前面带着路。
牢房内阴森恐怖、潮气弥漫,处处透着发霉的气息。牢房中关押的人并不多,因为在这个地方是没有太多闲余的粮食来养活犯人的。若是罪行稍重的,对不起一刀了事,谁还会慢慢管你!
在凄厉悲惨的冤枉声中,朱常溥、袁崇焕径直来到乔装的商人面前。
这十来个人被分别关押在几间牢房,却是各个沉着冷静,一不喊苦二步叫冤。平静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审讯。
袁崇焕道:“王爷,怎么办?这群家伙看来也是轻易不肯开口了!”
不知不觉中他是越来越信任朱常溥的能力了,处处都想征求朱常溥的意见想法。其实这对于极为自信的袁崇焕来说是不寻常的,不是因为朱常溥的地位而是因为他的能力,他已经从能力上将朱常溥当成与自己平等的人。
“我觉得还是从自己人这边着手吧,杨正朝、张思顺二人问的怎么样了?”
“这个下官也曾考虑过,只是他们二人对这群人的来历、计划一概不知,也仅仅知道领头的叫博尔奇而已!”
朱常溥皱着眉头道:“那就奇怪了?”
闻言的袁崇焕道:“王爷,哪里奇怪?”
“你想想,这个博尔奇和杨正朝、张思顺他们都不认识,究竟是怎么找上他们的呢?”
“王爷是说杨、张二人在说谎?”经过朱常溥的一番提醒,袁崇焕也觉得其中不通,既然互相不认识,没理由博尔奇一进城就能找上他们。
二人坐在刑房中,身后只有一个莫寒静立。
朱常溥敲击着桌子,思索着道:“也不尽然,既然他们二人敢于自首就应当不会有所隐瞒。假如他们二人并没有说谎,那又会是谁将他们的消息告诉博尔奇的呢?”
“别人告诉的?”袁崇焕也是重复着朱常溥的假设:“那样的话这个人必须要了解东北十三营,还要知道里面有杨正朝、张思顺他们这些人,并且还要相当了解才行。那么这个人肯定也是在宁远或者是辽东的自己人。”
朱常溥听完袁崇焕的分析,心中又明朗不少,这或许也不是一场女真人或是蒙古人单独策划的一起兵变事件。或许在某些地方能够找到和马匪劫取饷银之间的相似点,可能也是有内奸作祟,提供相当重要的情报。
想到马匪劫饷,朱常溥脑海中一点精光明亮:“此事会不会和饷银被劫之间有着什么联系?”
袁崇焕面色一沉:“这?要是此间还有联系的话,那这整个辽东将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啊!”
因为他明白饷银被劫是阴谋,宁远兵变是阴谋。如果说劫取饷银是为了引发宁远兵变,那么引发宁远兵变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辽东造反?辽东造反,金军入关?
袁崇焕几乎不敢想下去,因为这一切的背后都有一双黑手推动着整件事情进行下去,那么这个内奸是谁?而且能有如此大的能量,他的身份地位想必也不会太低。
朱常溥则还是冷静的提出一些问题:“先不论这群人是女真人还是蒙古人,他们是怎么到山海关与宁远之间的官道上的,还能在那里杀死十数个山西商人而不引人注目?”
这是一个尖锐的问题也是一个引人深思的问题,这群胡人(不论是什么人就统称为胡人)途径的可是义州卫、广宁卫、宁远卫等等卫所,想要安全的走过来不被发现恐怕已经是极为困难的问题。没有人提供方便的话怎么可能?
“那这些人该怎么审讯?”袁崇焕问道,显然从他们口中也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消息。
朱常溥对这随意杀死十几个无辜商人,又要搞宁远兵变的人没有丝毫好感,随意道:“让他们折腾去吧,能抠出点有用的东西更好。”
这帮提刑按察使司的家伙虽然比不得京城那帮锦衣卫、东厂的阉党,可是下起死手来是丝毫不弱,这些个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袁崇焕一声令下,刑房之中便响起厉声惨叫。
而朱常溥早已离开这个腐臭发霉的地方,百姓都过不好,囚犯还想过得好?
巡抚衙门中朱常溥、袁崇焕两人对坐,都在沉思着下一步该如何去走。
天虽放晴,依旧寒冷。好在衙门中并不缺少木炭,面对着温暖的炭火,朱常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袁崇焕颇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王爷,一会儿成熟的可怕,一会儿又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就是他也搞不懂哪一个才是真实的朱常溥。
“王爷,现在等不是办法,下官想来一招浑水摸鱼!”
朱常溥揉揉有些迷糊的眼睛,问道:“怎么讲?”
只见袁崇焕从桌案上取下一张白纸,上书“五龙山”三个大字,铁画银钩、龙飞凤舞。墨迹早已干透,想必他已是早有此心。
朱常溥眯着眼道:“不错,如果真的有幕后这个人的话,那么五龙山必定还会遗留着许多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