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可当真?”
她不敢置信地问了一句,压下心头那一丝蹊跷之感,之前故作的委屈之色霎时间便化得无影无踪。
薛映安的唇角依然轻勾着,远山眉黛下那双深幽的桃花眸并没有看向玉漱,而是看向那仍被折腾得狼狈不堪的吴涛:
“我的话既然依然出了口,便没有收回的理儿。”
她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唤来称心悄然叮嘱几句,然后真让称心领了几个婆子,带这玉漱下去净去一身馊味,再寻些衣裙饰物让她好生打扮。
薛映安这些吩咐刚出了口,就换来底下人各异的神色。
连他们这些没甚么见识的奴才,都能看出这账房和张氏间定是有些上不得台面之事,这大又如何能瞧不出?
可就算如此,大仍然没拿这张氏短,连带着张氏身旁的小小丫鬟都轻飘飘点了两句后便放过,难道这张氏真有那般能耐,让大这般正经主子都可退让至此吗?
玉漱想必也是想到了这层,面上禁不住流露出几许得色。
只是她现在衣裳凌乱,散开的发髻裹着馊水中的残渣,死死地贴到她的面上,怎么看都和她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不衬的,反倒让她看上去尤其可笑。
但她自个却是没有察觉,背脊挺得更直了些,好像生怕别人瞧不见薛映安奈何不了她。
她怎的会认为这大可怕呢?
玉漱暗中嗤笑了一声,不免又轻看了薛映安几分,这大不知从何处寻来的手段,懂得让人吃些苦头,可空有手段又如何,还不是畏惧她家老太太。
这样一想,玉漱对张氏的敬重,又多了许些。
“对了。”
薛映安突然出了声,让正准备离开的玉漱缓了脚步。
“大又有什么吩咐?”
这话光揪字眼已觉不妥,一听那语气,更知说这话的人已是极其的不耐,存了心地不顾尊卑,要抹薛映安的颜面。
可薛映安仍然没有动怒,她年纪轻,眉目间却清淡平和得很,也不知是从哪儿磨出的这般好心量:
“你且记着,我同时给你与吴涛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内,先招供出实情的人,我只会杖责二十,抄了所得的不义之财后便遣散出府,我不会报官拿他,也不会坏他名声,这些年在相府得的饷银也可自个留着,以另谋生路。”
“至于后招供实情的人,我会先按府规抄了其的家底,施以惩戒后再移交官府,你们犯的事儿,最清楚应该得什么样的刑,到时候损的不单单是你们自个,更是你们的家人,就算官府要判杀头的大罪,自是不为过的。”
玉漱本就不经吓,再加上她也没甚么见识,本来已浮出猖狂之色的脸上,又重回了之前的胆战心惊,她急急地回转过身,死死地盯着薛映安,生怕自己稍不留神,脑袋上便会多个碗儿大的疤。
第四十五章 深意(一)(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