侑宸脚下飞快,同时掌中折扇与她的掌心剑一同亮了出来,眸中渐渐坚定,唇角也渐渐扬起了笑意。
跟眼前这个女孩子相比,自己确实太没有勇气了。明明两年前就可以确定的事情,生生逃避了两年,晋王府的仇他是想报的,但是却一直没有勇气去证实那些猜测,没有勇气去面对当年的那些事情背后的真相。不止一次的去想过,如果真的是那样……每每只要想起,心就痛的无法呼吸,再也挣脱不开。现在,他释然了,她明明怕的要死,却敢孤注一掷,她这样拼命,恐怕就是不想让自己一生都背负着那甩上开的枷锁吧。
是生是死,不过眨眼间,何必一生不痛快。
疾行之间,两人似乎都放下了什么,眸中皆是一亮
两人来速皆是极快,转眼间掠进内院,大院之中堆满了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院子正对门大开的,就施奉着祖宗排位的内堂。院门大开,可见里面的木制牌位已经稀里哗啦倒了一片,只剩下几个零落地立着。看起来内堂也经过一番洗劫,两道手持长剑的黑色身影站在内堂门口,鲜血顺着剑槽顺势而下,最后聚在剑尖泪般涌落。
祁舜惜在那横七竖八的尸体中扫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小柴和小米的身影,心下微宽,方才抬头看向那两人。一人瓜子脸容貌绝色,下巴略扬,神情倨傲,眼置于顶,正是侑宸的前任玉璃,而另一个美目清俊,唇酱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双目凝亮眼角上挑,带着几分勾人的气势,带着几分薄薄的妖异感。一眼过去便只觉得眼熟。
纵然早已做了心里准备,纵然早已知道她还活着,纵然这已不是他们两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侑宸那颗原本以做好准备的坚定的还是被重重的撞了一下,身子一麻,呆在原地。特别是看到她那般倨傲藐视天下的神情,仍如两年前一般无二,不一样的是,那样骄傲的头颅两年前只为他回眸;不一样的是,那样睥睨天下的眼眸中两年前只有他的影子。此刻,人还是当初的,形容还是当年的形容,神色还是当年的神色,只是再也不曾有他。
祁舜惜扭头看向一旁的侑宸,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他之前说的两个人都见一见是什么意思。加上小米和小柴并不在这一众死人堆里心情便略松了一些,有了玩笑的心思,双目在侑宸和那人之间梭了一个来回,中肯地点头道:“虽然长得有点像,但是,还是你长得要好看些。”
听得她的话,那原本被震到的酥木的心一缓,转头看她,神情恢复如初,唇角一勾,眼眸一挑,清俊面容越发妖异清丽,更有一种不辨雌雄的美态,嘶哑而华丽的声线缓缓流出空气中:“区区庶子,自然不能跟我比。”
祁舜惜眼睛一睁,恍然大悟的模样,指着对面那个黑衣男人:“那个是你家的庶子啊?”
“两年不见,大哥竟然开始讨厌庶子了吗?”清亮亮的男声想起,那个与侑宸长相相似的少年,手中长剑轻轻转动,剑尖血珠似珠射出。祁舜惜正欲躲开,身子被人带着急速向后掠去。
“看起来两年不见,大哥不但讨厌熟子了,连喜欢的女人都变了。”少年剑尖垂地,扭头看向一旁的玉璃,复又看向祁舜惜,唇角一扬,露出一抹纯真的笑意,看着竟似孩童般纯真,然而语气却分明刻薄而狠辣,“当年晋王府不正是因为哥哥对大嫂无私的爱才会付之一炬吗?!以整个晋王府为代价换回来的玉璃嫂嫂竟然这么快就被人取代了呢。”
他提的分明是晋王府的旧事,祁舜惜没什么兴趣知道,侧脸看看侑宸见他脸色略青,也不是很好的样子,立刻转移话题,指着对面那少年问道:“哎,侑宸家那个庶子,其他村里人呢?快点交出来,不然打起架来可是刀剑不长眼,弄个你死我活的可不太好。”
晋风使将目光转到祁舜惜身上,见她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便笑道:“你就是那个太子的女人吧?看起来跟我大哥也不是很清白。”
这个少年,真是歹毒。
祁舜惜看着他笑得越发亲切,还好她不是真的太子的女人,否则到时候真的传到太子耳内,说他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关系不一样,那她就真的要死定了。不过现在么,她当然不怕,因为她连太子是谁都不知道。
“我跟你大哥清不清白这种太子该管的事,你就别管了,还是先把其他村里人交出来吧,这关系到咱们要不要打架的问题。”祁舜惜根本不在意他的威胁恐吓。
“哦?”晋风使见她不以常理出牌,眸中倒是多了几分兴致,看着她笑问,“交出来怎样?不交出来怎样?”
“交出来你走你的,我带着人走我的;不交出来,打晕你再把人带走。”祁舜惜说的理所当然。
“哦?是吗”晋风使似乎对祁舜惜的话不以为然,实则受了气,当下长剑一抖便冲她攻了过去。剑刚挽了个起势,就被一把长剑拦住。抬头,就看到那个神情倨傲的绝色女子,以剑拦住他的去路,神情凝重,道:“晋风使,最好不要多找事端,找到东西便走。风镰使还未来醒。”
她的话不多,但是说的很明白。是在提醒晋风使之前那个风使至今未醒就是眼前这个女孩做的手脚,而那人连江湖上最好的大夫都不能查出来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晋风使?”侑宸闻言轻蔑一笑,短剑指向晋风使的方向:问“侑郡,出卖了我,出卖了整个晋王府换回的不过是一个风使?一个长老下的卒子,就能让葬送整个晋王府上下六百八十条命?”
晋风使挑唇一笑,他与侑宸长相颇有几分相似,只是形容上侑宸更妖更美,他则更偏清秀些,而笑容也显得干净单纯,他看向侑宸眼神无辜:“晋王府是被大哥一手摧毁的,大哥难道一点都不想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