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三月十八,清风拂面,云霞送晴。第一次,易山川如此近距离的看着雪花怜。她的眼色是紫色微醺的褐色,眼中似乎有雪花在降落。嘴唇被淡淡的紫色涂抹,非常的圆滑,似乎天生就是这个色泽。
“这个是怎么涂上去的?好润泽的感觉。”易山川的手轻轻抚摸雪花怜嘴唇的淡紫,似乎想要搞清楚它的成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颜色,那一刻他在想着: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搭配。
当易山川的手指刚抚摸到一半,正到达雪花怜嘴唇中间位置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整个手掌都似乎被冻着了,很难在移动。只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很好听的喊叫声,愤怒中带着惊颤,雪花怜刚开始也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不相信一个男孩子敢对她动手动脚的,而且手法似乎很娴熟。“色狼,你在干嘛!”紧接着易山川的胸口如遭重创,一股大力直接作用在他的胸口,将他的身体整个撞飞。
“哎呦,真疼。哎,你这是什么玩意啊!真好看,一点不像亭叔做的那么马虎。”易山川被打倒的瞬间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上虽然有些疼痛,但看到雪花怜手中拿着的物件后,又马上兴奋了起来。
这个物件像是一根棍子,但是,不是太长,比他的二尺长剑要稍微短一些,这棍子做工非常的精致,整个棍体呈金黄色,棍身上的纹路密集却有致,混杂有规律,繁琐且精美。棍未还有一个通环,系这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很是好看。
“皮粗肉糙。”雪花怜白了一眼易山川,转身一跃,便离开了山涧。她很奇怪,自己的一击居然只是将这个半大不点的小孩打翻,而且还在在人家毫无反抗的时候。虽说她也是不大丁点的,虽说自己也是仓皇一击。但是这个家伙的皮确是很厚。
昼夜交替,日月反复。转眼已过了两年,这两年易山川和雪花怜经常在镇外的山间相遇。雪花怜很清冷,她的性格和她的本性是一样的,只是易山川总感觉雪花怜的某一个部位隔着一层神秘的面纱,揭不开、看不透。
易山川冥冥之中感觉到那将是两人之间永久的隔阂,到死也许他们都不能将这道隔阂掀开。他一直都没有细问,他也不敢细问,他不想失去这一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朋友,而且雪花怜的身影似乎在他的心间种下了不可磨灭的因,易山川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知道雪花怜从那以后便成了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东西,也许是他一生难以甩掉的牵绊。
雪花怜的悟性很高,六岁的时候,她就掌握了一套棍法-《咫尺所欲》,虽然是很肤浅的棍法入门,但是施展起来,却是随心所欲。没有任何剑法在身的易山川往往被她打的毫无还手之地,还好易山川皮糙肉厚,根本就打不疼他。
七岁那年,雪花怜就掌握了这套棍法的精髓,几乎棍棍到肉,棒棒醒骨。雪花怜说:这是对他的敲打,能够激发他耐抗的本性。易山川恨的牙弯。六岁和七岁两年时间,易山川被雪花怜虐了两年。
七岁那年,那天是易山川最高兴的一天。那一年他拿到了真正的剑谱-《千斤碎发》,积周身全力,碎石断金。剑谱很简单,每一次出剑只有两个步骤,聚力-出剑,周而复始,只要正真的将这两个步骤局而合一,生生不断,那便是将这一剑法修炼到了极致,从最开始的聚力到最后的出剑,都要极其吻合的搭配在一起,剑收则力聚,剑放则力释,环环相扣,生生不息。
不仅要在剑招上做到生生不息,剑剑圆润,全力而出,还要让自身的力道也要完美的结合起来,每一次聚力,就像是完成一次完美的呼吸,吸之所需,呼之所能。这对力量与能量之间的转化极其强大,每一次劈斩,几乎都是耗尽全力,就算是再完美的人都不可能做到生生不息。
七岁的一年,易山川只能将《千金碎发》劈出十八道完美剑法,后续的剑招,便不能做到全力催发,威力比之前小了很大一截。易云亭告诉他这需要悟,让他自己去想。
八岁那年,易山川再没被雪花怜打过,易山川也没叫着喊着要跟雪花怜比试,他们似乎有某种约定的默契。那一年他们开始谈论风月,鉴花论草。
雪花怜家有很深的底藏,你想要找的书籍,几乎都能在她家的藏柜之中翻出。八岁那年,他们读了海量的书籍,有世间见闻的,诡秘奇藏的,解毒配丹的,特别是奇花异草目,易山川整整花了半年的时候,在上面精读,他似乎有着方面的爱好,他甚至可以根据一些古方配置一些简单的丹药,轻偿之还有不小的效果。
那天他用了七七四十九种奇花为雪花怜调制了一盆沐液,让雪花怜几乎常年含香。八岁那年,易山川掌握了《千斤碎发》的生生不息,完美的呼吸,将周身的力量都作用到一点,没有一丝溃散,用内势打击自身的极点,将身体的肌肉、骨骼,及神经反应全都完美的调度起来,挖掘出每个细胞最深处的能量,便能形成身体的大势,用这种大势来驱动自身的走势,形若流水,一起哈成。这也是易山川厚积薄发的原因,劈了三年的木桩,练了两年的‘基本剑谱’,如今才见到了成效。
那一年他还修炼了另外一本秘籍,《剑影追魂》。以剑为引,追魂夺魄。这种剑法,轻逸飘绝,但却可以给人致命一击。
魂魄是一种极其细微却微妙的东西,常人对于魂魄不可轻谈,有人能够感受阴阳,有人能够同感冰火,《影剑追魂》虽然不像感受阴阳那样玄奥,但是对于灵魂的理解却要极度深刻,于是易山川在易云亭的传授之下,修习了《秘传典籍》,这是易家的血脉之典,几乎包含了易家世代的典故,各种秘术、诡谈、密文、禁史,纷乱陈杂,最主要的一项是叫做《遗之易脉》的主本,其它的分项几乎都是以这个主本为分支的延续。
其中有一项‘鬼莫辩’的主本纪要,讲述的是灵幻一类的功法,对于鬼灵之事,简直无所不谈,从无鬼,讲至见鬼,在至信鬼,再到语鬼,再到听鬼、摸魂、挤魄,后到降鬼,养鬼,进鬼之阶,都有讲述,而且极度清晰,在什么情况下可以听鬼、摸魂、挤魄都讲述的极度细致,对‘鬼’的每一个细节都极度剖析,当然对于人体魂魄的定义也极度清晰,描述更是真切,几乎在书页之上粘这了一个鬼的标本。
易山川真怀疑,他祖上是不是养鬼名家。而且对于灵魂的剖析几乎到了毫极,别的家族的典籍之上绝对不能把魂魄解析的如此清晰。既然能上《遗之易脉》的主本,绝对有他的不同之处,怕是比起别个的悉透,得高出十倍不止。虽然不至于一定养鬼,但是对于灵魂的研究绝对有着很高的造诣。
易云亭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轻笑摇头,“每个门都有对于世间各种诡秘之事的简介和处理方式,易家也是其中之一,只是有些细节比他们记载的更加详细,鬼魔之事是行走世间会经常遇到的诡事之一,是很常有的,等你以后踏上尘途,便会明了,易家祖上跟养鬼没有半点关系。
仔细读完这本《秘传典籍》,我要你将上面的每一言一语,都要牢记在心,这是禁令。”一听到禁令,易山川不敢分心,禁令在易云亭的口中说的,是易家最高等级的命令,错与对,不论后果,必须尊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