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导员见到这般景象,只好承认现实,最后劝说一遍:“你们千万不能打架啊,别忘了学校的规章制度。”至于这种话有多大效果,他就不知道了。
景槐回到宿舍,三个舍友都向他表示哀悼。杨超说道:“景槐,要不要我帮你补习一下?免得思想品德挂了?虽然我不擅长,但我的学习方法一定没错。”
于鹏飞:“这门课有谁擅长么?再说了,老师看他不顺眼,补习有什么用?只能希望明年不是张东丽教这门课了。”
马理述:“不一定,老师一般不判卷子,都交给助教了,我看看能不能在期末之前跟这门课的助教搞上关系吧。”
于鹏飞奇道:“思想品德这种垃圾课程也有助教?谁没事闲的修这个专业?不怕将来饿死?”
“不好说,再垃圾也是学校的必修课啊,我就不信这老太太一个人能判得完这么多卷子。”
景槐直接叫马理述出来一趟,到外面单独谈谈。
“大礼堂的钥匙还在你手上吗?借我用一天。”
马理述奇道:“你不是不喜欢探险吗?而且咱们昨天看过了,什么都没有,你还用它干什么?”
“我想晚上找个地方清静地思考。”
“你这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宿舍还不够清静?”马理述撇嘴,“你是要干什么?晚上玩电脑?不过我可不知道那里晚上是否断电,你也不缺钱啊,去网吧不好吗?”
景槐好说歹说,才让马理述拿出钥匙给他。马理述只以为他自暴自弃了,没办法解决,觉得不如让他沉迷在游戏里缓解一下心情,更有帮助。
晚上九点多,景槐来到大礼堂,惊讶地发现门口贴了一张告示:“有活动,今晚不对外开放。”
他还有点失望,不能让张东丽来见她父亲了。还不死心,推开门,后排座位上几个人正在聊天,回头张望,其中一个正是张东丽,还有一个男子,一个四十岁,一个二十岁。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如果不算已经做鬼的张诚意和一群老教授在前面遥遥观望的话。
张东丽拿起一根棍子,站起来说道,“景槐,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她雄赳赳气昂昂,还真有点老当益壮的风采,那两个男子也各自拿着家伙,气势汹汹。
中年男子怒吼一声:“小子,就是你跟我母亲约架的么?”
景槐吓了一跳,问道:“我只是找你来理论,你这是干什么?”
他们见景槐手里没有武器,后面没有帮手,才相信景槐只是单纯地想讲道理,字面意义上的。放下戒备,年轻人上前说道:“兄弟,你真是倒霉,得罪了我奶奶,还让我爸爸来一趟,你带钱了吗?”
“带的不多,你们要干嘛?”
年轻人:“我奶奶有心脏病,一不留神犯了就得进医院。我爸爸专业碰瓷十年,经验丰富。还有我,很不巧,曾经因为打人进了局子。兄弟,遇上了我们,你说你倒霉不倒霉?”
中年人纠正他说:“你怎么说话呢?我这不是碰瓷,我是打土豪,现在的人啊,一个个为富不仁,没一个好东西,都是靠剥削压迫发财致富的。虽然现在他们猖狂了,但我决不妥协,要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正义的!”说话的时候,居然放射出坚定的目光,闪得景槐双眼有些刺痛。
年轻人道歉了,“对不起,爸爸,我太年轻了,客观条件不适合跟您一起打土豪,只能忍辱负重,找了这份受人剥削的工作,没能像您一样实现理想。”
“没关系,儿子,你能参加抵制外国敌对势力的游行,打倒支持境外势力的汉奸走狗,已经很好了。虽然我们的警察因为境外势力的干涉,不得不拘留你,但是我永远为你骄傲。不愧是我的儿子,继承了咱们家的光荣传统,思想一直正确,以后一定会接你奶奶和我的班!”
景槐听得张口结舌,他确实很倒霉,本来以为张东丽这个思想品德教师已经很难对付了,没想到一家人都这么奇特。他不由得看向张东丽,用眼神让她解释。
张东丽用复杂的眼神表扬了她的子孙,“孩子们不放心,非要跟过来,我也没有办法。他们掌握了自己的道理,才能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中坚持自己的信仰。景槐,你没有信仰,是万万不行的,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信仰。”
其实张东丽说的对,景槐没有信仰,也讲不出什么道理。他本以为张东丽的思想不合时宜,可是仔细想想,思想坚定的人能闯出自己的道路,而他没有思想,只能在这社会中迷失自我。
真正不合时宜的人,到底是谁呢?
只好期盼张东丽的父亲说服自己家的孩子了。他对这一家人说道:“我们去前面吧,讲道理就要有个讲道理的样子,应该在主席台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