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犯了嘀咕,自言自语地说:“这可怎么办呢?那烟云岫块头儿那么大、那么重,也不好偸、不好抢的,怎么才能弄到手呢?”
朱冲亦有同感:“就是,那家伙软硬不吃,实在是无计可施哇!”
二人陷入了沉思。
少顷,蔡京忽然问:“那石员外家里都是有什么人?”
朱冲说:“他的夫人早亡,只有一女,尚未出嫁。”
“好哇!”蔡京兴奋得一下坐起来:“这就好办了,你明天就去他家,为我儿蔡攸提亲保媒去!”
朱冲也一下子坐起来,不解地问:“丞相,你真想娶这房儿媳妇吗?”
蔡京一脸的奸笑:“嘿嘿,朱老板,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你想,我儿子与他女儿结了亲,过几年老头子一死,那烟云岫以及所有的奇石,不都是我家的了吗?至于那女人嘛,想要就要,不想要嘛,就——”蔡京作了个一脚踹的架势。
朱冲晃了晃大拇指,恭维地说:“哈哈,‘姜还是老的辣’呀,丞相高明!丞相高明啊!那好,明天我就去石家提亲?”
蔡京兴奋地说:“好,保准有你的大鲤鱼吃,桌子多长鱼多长!”
与此同时,在朱老桥的朱冲家里,朱勔和蔡攸两个恶少也分别躺在两张床上说着话儿,而且他们的话题却与两个老家伙的话题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蔡攸咬牙切齿地说:“咱们虽然放火烧了姓丁的房子,可一回想那天当众挨打的狼狈相,就气不打一处来!”
朱勔亦恶狠狠地说:“尤其是一回想那到手的美妞儿又被他给救走了,更来气!”
蔡攸巴眨着眼皮回想着,心驰神往地说:“嘿嘿,你别说,那两个小妞儿长得就是太美了!现在一回想起那千娇百媚的小模样儿,还心惊肉战的呢!”
朱勔亦附和着说:“尤其是那位小姐,天生丽质,美妙绝伦哇!真是天上难找、地上难寻呀!”
蔡攸眼里放出异彩,“呼”地坐起:“呃,你是不是打听打听,到底是谁家的小姐?打听准了,咱想办法托人给说媒去呀?”
朱勔也来了兴趣,一折身坐起来:“对,一旦打听准了,就缠着我娘,装个哭叫黄天、寻死觅活的假象,给老太太造成一个沉甸甸的心头压力,她一准会催促着我那老爹,速速地给托人说媒去!”
“哈哈,你小子行哇!鬼点子多着哪!”蔡攸由衷地夸赞着,不过,立马回过神来问:“呃,照你这么说,一旦说媒事成,那、那个俊小姐就是你这家伙的媳妇了,我、我岂不是‘狗咬尿泡——空欢喜’了吗?”
“呃,怎么能空欢喜?到时候那位花枝招展的丫鬟就归你了!”朱勔大大方方地说。
可蔡攸还是不高兴地撅着嘴说:“唉,那丫鬟反正不如那小姐长得那么标致,那么无与伦比啊!”
然而,正当他们高谈阔论之时,夫人带着丫鬟、仆人端着夜宵走了进来。
两个谈兴正浓的人发现夫人到来,便立马同时换上两张佯装被痛苦扭曲的脸,仰面“哎哟哎哟”地大叫起来。
夫人一看孩子痛成这个模样,立马心疼得直掉泪了:“看看,孩子得受多么大的痛苦啊!唉,这几天都把孩子给饿瘦了!呃,乖乖儿,娇娇儿,这不,娘亲自下厨,给你们做的鸡汤混沌,快趁热吃吧!”
仆人将一碗混沌递过来,怯怯地说:“少爷,请你用夜宵。”
朱勔一挥手将碗推翻,大发其火:“没给您讲吗?不饿!不吃!”
夫人痛哭起来:“乖乖儿,你这样不吃不喝的,真能把为娘给急死哇!快给娘说说,你到底有什么心思?”
朱勔嗫嗫嚅嚅地说:“主要、主要是那天在寒山寺见的那个、那个姑娘,太、太美了!”
夫人诧异地问:“人家姑娘美与你何干?”
“相中人家了呗!害相思病了呗!”蔡攸插话道。
朱勔反唇相讥道:“你不也一样吗?别五十步笑百步了,彼此彼此吧!”
夫人闻言,高兴地一拍双腿:“哎呀呀,这是好事呀!看,我都快当老婆婆了,还这么稀里糊涂的呢!”
朱勔撅着嘴,慢慢地摇着头说:“不过,还不知道人家姓甚名谁呢!”
夫人高兴地说:“这好办,明天让你爹打听打听好了!……嗯,现在没什么心思了,就吃点儿东西吧?”
朱勔顺从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