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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从王子到乞丐(1/1)

    早晨七点多我们到了安庆,我们随便吃了点东西。燕打了个电话,就开始犹豫要不要我送她回县城,我坚持要送,其实我有自己的私心。燕挑起我青春的激情未退,我想寻找和她单独呆在一起的机会,试图与她有更深层次的接触。

    燕同意我先送她回县城,于是我们买好票,上了安庆到老家县城的长途汽车。我们坐在一起,一路上燕靠在我的肩上,一副幸福的模样。我的胃也不疼了,彼此情绪都很好,有说有笑。

    我轻轻抚摸着燕的手,细细品味着少女肌肤那柔滑的感觉,突然间很冲动想要吻她。但在那个时代,别说在公共车上接吻了,拥抱都不合时宜,这就是时代的差异。

    我定定神,努力地转移自己大脑皮层的兴奋点,就和燕谈起他们文学社报刊上的那些文章,说了说我个人的看法。燕似乎很认同,说难怪当时她看我作文,虽不见堆砌华丽辞藻,却能深深地打动人,看完之后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半开玩笑地说:“这就好比有些女人,虽衣着华丽貌美如花,但对男人却没有勾魂摄魄的魅力,只能给男人昙花一现的观感,不能给男人留下永久的记忆和回味。”

    燕嗔怪道:“你小小年纪,懂的有点太多了吧。”

    我不自然地笑了笑,这时发现坐在旁边的几位男士好像都在坏笑。

    “鸣哥哥,你肠胃好了点没有?要不是为了见我,一路奔波,也不至于搞得这么严重,都怪我。”燕看着我,一副关切而又自责的神情。

    “怎么能怪你啊?哎,只能怨自己身体底子差。”我叹了一口气,顺着这个话题,和燕说起我以前的一些事。

    很小的时候,据我母亲说,我长的非常好看,白白胖胖的,人见人爱,压根就不像一个农村孩子,那时好多漂亮的大姑娘都抢着抱我亲我。不过瞧我现在的样子,我总有点怀疑母亲言过其实,但母亲又不是一个会说假话的人。

    其实我母亲完全有机会成为城里人,我外公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就在安庆一家大商场工作,还是一个营业部主任。按当时政策可以让我母亲去顶职,但不知什么原因,最终没有弄成。真是造化弄人,要知道后来我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把我们兄弟姐妹四个养大成人,吃了多少苦啊!

    我上小学时,家里一切正常,虽然穷但日子还过得去,我那时身体没什么毛病。但到了初中,父亲开始老是生病,家里生活就变得异常艰难。

    没有钱从学校买菜吃,我只有从家里带菜。因为路途遥远,一周只能回家一次。冬天相对好办,但一到夏天菜就容易坏。甭说新鲜蔬菜了,咸菜都长毛毛。实在没办法,为了把饭吃下去,用水把咸菜的毛毛洗掉接着吃。我总天真地认为,咸菜是不会坏的。

    为避免带的菜容易变质,母亲就经常炒些干黄豆给我带上。这玩意不容易坏,但是太干。初中那会学校经常没开水,没办法,只能用池塘里的水,将米饭和黄豆泡在一起吃,久而久之,可能把肠胃搞坏了。

    燕:鸣哥哥,你说的这些,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你真傻,怎么能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呢?

    我:燕妹妹,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愿意糟蹋自己的身体,哥是没有办法啊!虽然说人要与命运抗争,但在你没有足够能力的时候,就只有认命,就只有忍受在常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是我第一次向一个女孩谈及过去所经历的辛酸往事,燕静静地听着,温柔地看着我,目光中充满着怜爱。旁边听着的人也都沉默了,没有人再笑。

    我们也不再说话,相互默默地把手握在一起,默默地感受着彼此的心境,这时候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

    快到县城的时候,燕幽幽地说:“鸣哥哥,我终于明白你当时作文写的为什么那么有深度,为什么那么能打动人,我也明白了你外表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冷。”

    我紧紧地握着燕的手,心境还沉在对往事的追忆中,沉默着没有说话。

    虽然路上颠簸了两个多小时,但我们彼此都觉得时间过得太快。看着身边表面很冷而内心火热的燕妹妹,我第一次觉得人生原来如此美好!

    “燕妹妹,你陪我呆会儿再回家,好吗?”我不愿意燕就这么离开我,心里总想着要与燕进一步亲近。

    “对不起,鸣哥哥,我必须要马上回家,否则会让父亲担心的!”燕看着我,似乎没有想留下来陪我的意思。

    我想了想,那我就赶紧买票回家吧。我都晚回家一天多了,会让母亲担心的。没想到春运期间当天的票早就卖光了,那就意味我要在县城住上一晚。

    看燕没有邀请我上她家,我就主动提议:“燕妹妹,我一个人在这住一晚,也太无聊了。要不上你家得了,正好去看看你父亲。”

    没想到遭到燕的强烈反对:“鸣哥哥,不行啊,我父亲对我管教很严,绝对不能容忍我随便把男孩子带回家的。”

    我很有些不解:“燕妹妹,我不知道你是心里怎么想的,就算你父亲知道我们在谈恋爱,难道有什么不妥吗?我可是你父亲的得意门生啊,而且我也不是没去过你们家。”

    无论我好说歹说,燕就是不同意我去她家里。所以说人都是命,如果那天这一步走出去了,我去了燕家里,那么燕极可能既是我的初恋情.人,也是我最终牵手的爱人。其后我也不会和那么多的女人发生不清不白的关系,那么我也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纯情男人!

    虽然我不理解为什么燕坚持不让我去他家,但双鱼座男人总是喜欢幻想,我想着与燕妹妹能够在宾馆里继续缠绵。

    “燕妹妹,等我办完住宿手续后,你到房间里陪陪我再走,好吗?”我看着燕,眼里露出乞求的眼神。

    “鸣哥哥,真的不行,我必须马上回家!”燕语气坚定,铁了心要走。

    “那我送你回家,顺便去看看母校的校园,好吗?”我还是想着能和燕在一起多呆一会,不放弃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

    “鸣哥哥,真的不用你送,我一个人能行,我走了啊。”燕一边说着,一边急匆匆地往外走,压根不想等我把手续办完。

    我实在想不明白其中原委,想一想再勉强也没啥意思,只好与燕道别。

    “燕妹妹,我希望你回家安顿好之后,出来看看我。我一人实在太无聊了,而且刚肠胃病又犯了,难道你就这么忍心吗?”我追着燕,仍然没有完全放弃心中最后的幻想。

    “看情况吧,要是有机会就出来看你。春节我回老家,有机会就去找你,在什么地方能找到你呢?”燕边走边说,连头都不回。

    我姑夫当时供职乡供销社,燕回老家正好经过此处。我在后面追着燕,把我姑父的联系方式告诉了她。

    我很久都没想明白,燕怎么一下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我当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十足的大傻瓜。我心里暗暗地想,如果燕不来看我,可能我们以后基本上就拜拜了。别看我是个穷小子,却清高得很。

    买完车票后,发现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只好找了一家破陋不堪的小宾馆。因为钱不够,只能买小吃摊上的东西,两顿并作一顿,凑合着解决了。一种从王子到乞丐的感觉,陡然升上心头。

    等到晚上十点,都不见燕的踪影。我又不便打电话到她家里,就索性睡去。可能是因为小吃摊上的东西不卫生,半夜里肠胃竟然闹腾的厉害,真是悲催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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