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沈老爷是个讲义气的汉子,讲明我是他挂名的妾室,他对我果然十分客气,不犯秋毫。偶尔留下来过夜,也是做做样子,另居一室。
他见我流露出悔意,便道:“等你产下麟儿,可离开沈府。一切随姑娘做主。”
我唯有感激。
双成对沈老爷赞赏不已,“泸州城里个个说沈老爷好美人可是这些美人有哪个是他强求来的?倒是有的人道貌岸然,披着人皮却做着无耻的勾当。”
“是啊,泸州城的好女子哪个不想嫁给沈老爷呢?”一个叫玉桃的丫鬟附和道。
双成似笑非笑地看着玉桃。
我想起来,双成告诉我,沈老爷来丽华苑的时候,有个丫鬟总是想方设法往跟前凑,莫非就是这个玉桃?
一日双成不在跟前,玉桃为我梳妆,不知为何提到了翠园,说有日去针线房穿过翠园,竟看到三公子和一个女子幽会,看身形,竟有几分熟悉呢。
我不动声色,盯着铜镜里她若无其事含笑的脸。
见她的手在一根翡翠钗上流连不已,我淡淡道:“你今日头梳得很美,我很喜欢,这根钗子就赏给你吧。”
她的手在钗子上落定,眼里闪起一丝亮光。
她笑意盈盈地推辞:“这根钗子如此贵重,玉桃怎么敢收?”
我转身拿起钗子,往她的发髻上轻轻一插,“如此花容月貌,戴着就是了。”
她喜不自胜。
之后,她又故伎重演。我陆陆续续赏了不少的首饰。双成看不过眼,“这个贱人到底想做什么?”
玉桃的心思不用猜,她不过是不甘心做一个下人罢了。
双成十分不忿。
“莫非这个贱人认为是小姐杀了三公子?”
“你杀的,抑或我杀的,又有何分别?”我看着双成,她的目光幽幽。
过了两天,玉桃竟坠入荷花池死了。
双成捧着一个耳坠,告诉我,只剩下这一只了,另一只不知道去了哪儿。
我将剩下的耳坠放进木盒,心里起了一个不祥的预感。
那只耳坠,或许将我们置入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