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拒绝,我一定会被自己定一个大罪,然后是灵魂上的终生囚禁。
绕过椅子,缓缓地坐在桌子旁边,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菜。
她做的菜的确很香,但我的舌头在此时并没什么尝到什么味道。
“小溪,最近怎么样,在学校和同学们相处的好不好啊?有烦心事吗?”声音温柔悦耳。
这个女人还是那副明朗研丽的模样,和以前一样,是记忆中的那个模样。
她的确是占尽了岁月的风情。
我收回余光,将夹在筷子上面的菜放进面前的碗里面。
“唔,挺好的,刚刚有同学让我过一会儿去她家里玩”我尽量淡淡的说。
男人一个人坐在我们旁边喝酒,可以很清晰的闻到飘逸在空气中的酒分子。我没有喝过酒,但是对这种味道也不反感。
在惨白的白炽灯下面,他很快就两颊绯红,我不记得他是从什么开始喝酒的,不过看他熟捻的模样,应该很久了吧!我一边吃饭一边在心里这样想着。
他一半天才开口“要不咋们给小溪找个保姆,上高中学业繁重,生活上也顾不上啊!”说完再转头看向我,一股浓厚的酒味袭入我的鼻腔。
其实这件事他很久以前就提过,只是我并不希望突然有一个进入到我的日常生活中。
但现在仔细想想,又看了看在一旁吃鱼的别西卜。
“嗯,也的确是这样。别西卜的话也需要有人照顾。”然后我又低头刨饭。
吃完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去找了一套聚会穿的衣服。这是上个月她从国外寄回来的。
换好以后就打算去他们那边了,在走廊换鞋的时候,她怔怔的我望着我,随即又露出很欣慰的笑容,然后看了看她给我买的衣服。
眼睛里溢满了母爱。
我一直都不是不是一个会讨人喜欢的孩子,有的时候亲戚来家里我都不会像其他人家里的孩子热情的招呼,这种行为自然被定位没礼貌,可是我的心里根本没有想这么多,也不是羞赫,只是不想张口罢了,看到他们我没有热情涌出来,如果强装的话,应该才是没有礼貌吧。不过没人会这样想,除了我一直这么坚定的认为。
平时也没有向他们表达过什么,当看到她那样的表情我就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儿子。
打开门的瞬间,背后传来了那个温婉的声音,“溪,路上小心,记得多和同学们说话。”
我只是点点头后便随手带过了门。我知道她一直在看着我,但我没有转过去。
因为在家里吃饭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我一路走的很急。不过幸好的事,我们住的很近。
这条种满植物的道路因为上次和肖森屿来过一次,所以很熟悉,且记忆犹新,脑海中是一片新绿和游荡其中的蔷薇花香。
我从阳台那边绕到了的正门前,远远的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他们十分和谐的站在一起。
旁边衬着蓊郁的蔷薇,这个时节,花开得正好。
看的出来他们也特地换了衣服。少了在学校时的朴素,多了些华丽。这是我以前没有见过的。因为在学校他们穿的和其他学生几乎一样。
见到我来了,他们立马迎了上来,他们脸上荡着笑,我感受到了我面对亲戚时缺少的热情。这种感觉的确很好,怪不得他们宁愿用欺骗来换。
肖森屿一手搂着我的肩膀就往里面去了,就像是来到他自己的家里一样。
在王奈琦的招呼下,大家都开始往餐桌上聚,来了很多人,年龄差不多跟我一般大。
看着满桌的人,原来他们除了我还有这么多朋友啊,而我一直认为我只有自己。
所有人都就坐之后,王奈琦以主人家的身份站了起来,然后巡睃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对大家说“这是我和肖森屿的朋友,大家互相介绍一下自己吧。”
今天有很多人,司南,杜伊斯,茵,还有一对双胞胎,我看的出来他们所有人互相的关系都很好。
我这个与他们以前从未谋面的人镶入其中也豪不突兀。
我一直以为我的高中也会像以往一样一个人浑浑噩噩的度过,但突然之间就有这么多的人无声的融入了我的生命。
吃完饭后,王奈琦便将大家带到了二楼,这里是客厅,电视墙前面的雕花木桌上摆了很多零食和水果。
王奈琦告诉我们这些都是他的爸爸妈妈准备的,为了让我们好好的在一起玩,所以他们出去旅游了。
我歪了歪头,心里面想,这家人过得真随性。
肖森屿坐在我旁边拍拍我的肩膀,咳了咳,身体往我这边挪了挪,然后一脸郑重其事对我说的说:“其实王奈琦是我未婚妻,伯父伯父让我今天帮忙布置。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才认识才讲这些的话会显得突兀。所以今天正式告诉你。”他说完之后,我看到了他嘴角微微扬起的笑容。
他说完后我明显的一愣,但仔细想想就明白了。
不过那天他送早餐的行为也真是够折腾啊,明明可以直接走正门的,我自顾的感慨了一下。
进入到在这个被蔷薇花和爬山虎包裹的建筑里面,才发现这个建筑是用玻璃构成的。这种玻璃可以清楚的从里面看到外面,而从外面丝毫看不到里面。
这样的建筑跟那种欧式建筑全然不同,成本花费相比之下更高一些。
这两个人根本就是隐藏的富二代啊。未婚妻什么的在这个圈子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他们绝不是与那些人一类的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对此深信不疑了。
还有那些朋友,其中有个叫杜伊斯的,好像是个外国人,但中国话却说的出奇的溜,完全没有大舌头的迹象。
我上楼第一眼就看到飘窗那边有一个很大的书柜,蔓延了一整面墙。
我家里的书都是我买了一本看过之后才放在书柜上的,不及这里的百分之一。
我只知道自己从小衣食无忧,从来没有考虑过钱的问题。其余的并没有多想,我认为思考这些并没有多大意义。
再次从屋内往外看的时候,远处的街道上已经华灯初上。
玻璃窗外隔着浓重的黑。
这个时候,人也走的差不多了,我看到肖森屿和王奈琦已经再打扫剩下的残局了。他们家也没有保姆,也未叫清洁工人。不由的感叹,这两位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王子和公主啊!
见到我起身,肖森屿连忙靠了过来。然后依旧是搂着我的脖子:“走,我送你回去!”他说的悠悠然。
“不用了,我又不是女孩子,你还是在这里帮王奈琦的忙吧,玩了这么久,最后还要你们整理,我。。”还未说完,就被他带到了楼下,只见他从裤兜里,掏出了车钥匙,然后对我说“这只是基本的代客之道,以后我和奈琦来你家玩,你也是要送我们的。”
我顿时无言可对,他说的的确是那样,但我没有告诉他我不会开车。
记得以前快满十八岁的时候,他们曾叫我去学过车,我认为我暂时还不需要,也就拒绝了。他们没有强迫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
说实话现在还是挺后悔的,我觉得还是用的着,毕竟我现在有他们了。
因为离家并不远,所以我们很快就到了。车灯割开了夜幕。
这个小区还是很静阒,除了肖森屿的车鸣声。
下车后,彼此道了再见后就离开了。
我走进了路旁到门口的那段黑暗之中,我又成了一个单独的个体。
站到门口时,才发现刚刚换衣服时没有把钥匙取出来。歪了歪头之后便敲了两下门,随即站在了一旁,很快就从里面传来了声音。
还是那张脸,但是她身上多了一条围裙。
看到我时,很自然的露出了温婉柔和的笑容。
“新,洗澡的水已经帮你放好了,收拾一下就去泡个澡吧,玩了这么久肯定累了。”她说完之后又转身去到了另一边。
我径直去了浴室,脱完衣服后,随手放在了一旁。就一下子躺了下去。慢慢的将头也没入水中,没过多久就起来了。
水下那种极致到变异的安静,还真的是令人不舒服啊。
从浴缸起来找睡衣的时候,发现刚刚脱掉的衣服已经不见了。
我站在衣橱旁,隐隐约约听到洗衣机的声音。
穿好睡衣后便打算去自己的卧室,可从刚刚回来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看到那个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打开灯,看到了趴在我床边的别西卜。站在门口就能看到他随着呼吸一鼓一瘪的大肚子,便知道它已经睡着了。于是我蹑手蹑脚的去到自己的床上。
床上的被单是新换的。
路过书柜时也顺手带上了自己的手机。插上耳机,将耳塞塞到耳朵里,缓缓的乐符便趟入了耳腔。
一排排的播放列表映入眼帘
you By M.Graveyard_Thanks
only l am missing
unrawel By Animenzzz的最新慢摇
Vivi shining Sky
sade BY Tom Bombadil-continuum
FLOWers By MAN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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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我喜欢的,都是纯音乐。我没有多高音乐才华,所以也不会妄加评论什么。
因为耳朵喜欢,所以会听。
我没有睡,从第一首随机到最后一首以后,带着手机,我又从别西卜身边蹑手蹑脚的走向阳台那边,将阳台上的窗帘全部拉开。
阳台上有一把竹蔑编制的大椅子。这个就是人们所说的精神寄托吧!
这把大椅子,连我1米78身高人都可以舒适的蜷在上面一会儿。
这是我爷爷手工做的。听说他足足捣腾了半年。因为自己不会,所以根当地的手艺人学了一段时间。
以前它并不在这个阳台上,而是在乡下的那颗槭树下面,在我的记忆里,它的枝叶一直都很猗郁。
小时候他们工作忙,我又不肯让其他的人带。所以每次放长假我都会住在那里。
记得那年在乡里,我热出了疹子,为了让我凉快些,爷爷特地去后山砍了竹子回来,编的这么一个东西。
那个时候我可以整个人躺在里面。爷爷在旁边摇着蒲扇。
每个夏季躺在上面的时候,眼睛透过树桠都会看到被割的支离破碎的天空。即使这样,它依旧是淡淡的浅蓝色,很干净。
到了后来我上小学的时候,我只能躺在上面,无法自由的翻身了。这样会勒得很难受,所以我索性靠着椅背,这样只能看的到垂下来的树桠,和半片蓝色了。但同时也能看到地方碎碎的剪影。
以前是透过树叶看天空。现在只能看天空透过树叶的影子,不知为何确也绰绰动人。
而到了现在我只能蜷着身子才能完全窝在竹椅里面。
自从爷爷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去过乡下,也再也再没有见过那颗槭树。
我像以往一样眺望着天空,星星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多了。不禁思索,难道也和爷爷一起离开了?不过谁会知道呢。
所有人都说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可是如果真的什么也没有,那我脑袋里的是什么呢?在我的脑袋里他无时无刻都在。可能我死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吧,因为脑袋里装着他的只剩下我了。
我也知道,离开是肉体彻底的消失。
手机里的歌貌似最后一首也结束了,然后我点了列表循环,将手机放在旁边的隔间上。
就让身体蜷在里面,不知道腿腕麻了几次。列表又重复了几次。我一直望着天空,望了很久,就像是精神病院里的人一样。
感觉到睡意缓缓的袭来,于是将没有知觉的双腿顺到了地面。慢慢的舒展了一会儿,取下耳机后,拿过了放在隔间里的手机。
回到卧室后,随手将连着耳机的手机放在了书桌上,反手按了一下灯的开关之后。
便径直走向了熟悉的床头。
今天没有拉开房间的窗帘,所以楼下反射的光只是影影绰绰的泼了一些在窗帘布上,渡上了一层银白的蕾丝。很美。
虚幻的东西总是很吸引人。
这一次,依旧是头一沾到枕头,便沉沉睡去了。
每个人都站在窗前看这个世界,有些人看见的只是镜子,有些人伸手不见五指。 ——高晓松
我的确看到了镜子,但同样也伸手不见五指。
等我醒来之后,不知道别西卜什么时候跳到了床上。隔着窗帘可以看到外面天已经很亮了。
来到客厅之后他们早已经不见了。桌子上依旧摆着那些东西。
换好衣服后,在阳台站了一会儿,那张大竹椅在白天将它的陈旧完全暴露在外。
有十年了吧!
我双手枕头,走到阳台前面大口呼吸着上帝的恩赐。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今天又要去画室了。
其实这十八年都过得很快。
时间越久,齿轮的齿槽磨损越来越低。时间的齿轮也就转的越来越快。
这些都是在不经意之间的必然发生。
一张4开素描纸上,是由草墙环环相扣而拼成的迷宫,并不是草的颜色,由铅笔绘制的墙在别人眼里最多是一堆烂水泥。
这是我的梦境。
和肖森屿一起来到了画室,亦珞也来了。
须臾,那个罗圈腿的美术指导老师也来了。
到了教室后,他在讲台上扭头踱步,作沉思状。然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第一位同学把作业后面同学的作业收上来。”
和以往一样,只是想不通说这话之前有什么好沉思的。
收到亦珞时,他的表情罕见的认真了。其实刚刚他拿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看的一览无余。
上面的线条颜色很浓重,看的出来是用8B铅笔描的。
他画了一板线条在纸上,看似杂乱无章但仔细一看不难找到其中规律。
这就是你的梦境吗?和你一样,看似荒诞不经,但实则是一个很有条理的人。
收完作业,老师便离开了。
又是这样的一天,表象上的忙碌和充实,我已经算不清我度过了多少个这样的周末。
从小学到现在高二。我读的学校没有专门的美术培训,全部都是文理科。
这个画室并没有在学校里,而是在学校周围的画廊。
我读的是理科,美术一开始明明只是兴趣,但现在确没有那么容易割舍了。
我看到过亦珞画画,虽然他上周才来。但绝对不是新手。
今天不知怎的,过得很快。连这个学期都快要结束了。
那个指导老师放学的时候,我记得他让我们在假期多去看一些画展和名画博物馆。最后说了一句好像是可以陶冶我们的情操什么的。
我和肖森屿还是同路而行,与亦珞反向相反。
肖森屿明明有车,可从未见过他在上学期间开过。他们这些人永远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去哪里,从不迷路也不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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