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行来,郭洪军不时在胡蓉面前卖弄本事,指点一路的形势,那里该守,那里修筑营盘,何处挖掘壕沟,若守时怎么守,若攻时又该如何攻,倒是说的头头是道,胡蓉也不知他说的是否有理,还是胡诌,只是在心里暗暗记了,心道待回了襄阳说与夫君,以待确实。
只是这一路所说的要处均空空如野,连个人影都不见。胡蓉便问:“你说这里该修筑营盘,那里该挖壕沟,怎地一处都没有人来做呢。”郭洪军嬉笑道:“这便是我说襄阳守不住的缘故了,都琢磨着改换门庭呢,谁有心思做这苦事。即便修了营盘,又有谁敢来驻守呢,索性不修,大家都乐的清净。”胡蓉不住的叹息,这局面竟败坏到如此地步。
接近傍晚时分,终于到了襄阳的南门,城门早已紧闭。郭洪军道:“这南门我走的时候尚能进出呢,此时怕早已堵死了。”
城门守军见有一队骑兵接近,忙不迭的敲响了梆子,那守门军官中午喝多了正在醒酒酣睡中,听了梆子声响,被护兵唤醒。忙找盔贯甲乱成一团。好容易爬上了城楼,见骑兵打的是大宋的旗号,仔细看了确是认识。见旁边便是那敲梆子的哨兵,气急败坏的踹了他一跟头。
郭洪军在城门下喊道:“守门的是老王吧?”这老王没好气的回道:“你这个混球,就不能把王字后面的郎当语去掉吗?怎么这次出了这许久,吕爷(吕文钦)差点就要把你的名号勾掉,当做逃军报上去那。”
郭洪军喊道:“别废话了,老子能活着回来就不易了,你告诉老子,这时候那个城门尚能开启,老子要进城修养。”老王道:“别指望了,鞑子要袭城的警讯早都下来了,别说你了,便是朝使到了这时候也得在外面候着。”郭洪军道:“我知道了,你这南门明日能开吗?是不是堵死了?”老王道:“都府倒是下令堵死了,不是吕爷庄子上还有财物尚未运到,这不便停了一天吗?你就在这候着吧,明天我请你喝酒。”郭洪军道:“你给老子放个筐子,老子要上去禀告军情,急着呢,你这酒先押着吧!”老王忙说:“你等我,我也有正经事要和你说呢。”说完便忙命令去放吊筐下去。
郭洪军吩咐了瞎子就在这里扎营过夜,明日再进城,瞎子应了声是,便安排下去。郭洪军便问胡蓉:“你要不要随俺进城?”胡蓉早就是归心似箭想要回城,但心里寻思:“我若与这混蛋一同进城,还是坐一个筐子里,被外人知道了不定怎么编排我呢。”念及于此便摇了摇头道:“且不急于这一日了,我还是明日随大队一起进城吧。”郭洪军不解其意,也不强求,还心道莫非是舍不得我,还沾沾自喜呢。
郭洪军坐上吊筐上了城头,那老王忙不迭的过来揽着郭洪军的肩膀道着亲热。郭洪军问:“你要说什么便说吧,我这还有急事呢。”老王说:“想你这此出阵定有斩获,哥哥我守这南门的苦差事,又是迎那鞑子的兵锋,又封了城门一点好处都没有,兄弟能不能分润一二。”
郭洪军道:“才刚个你不是助我击退了鞑子的追兵吗?”老王一听,喜不自胜,道:“对,对,对,我才刚带兵打开城门,与这鞑子交锋,将这鞑子杀的落花流水。是不是这样,郭爷?”郭洪军道:“差不多就这样吧,你别写差了,这城门不是堵着呢吗,你擅自开城门,是不是脖子痒痒了。”老王忙道:“是兄弟说差了,当是坠绳下城,将鞑子杀退。”郭洪军点点头道:"差不多是这样,我这队的领队别把老宋的名字忘了。"老王道:"这兄弟知道。"又踌躇道:“郭爷,这杀退鞑子怎么总该有点斩获吧,总不能靠两张口就说话,您说是不?”郭洪军道:“5颗级,50两一级,公道不?”老王满面春风的道:“5颗少点,兄弟上面也有人呢?再说往日不都30两吗?”郭洪军道:“这是我私下给你的,上面的人要级那得去找老宋,我总不好越过老宋吧。我这次出赔大了,损失了30多人手,还都是老军,这50两都算少的,你若不要转出去怕是能翻倍呢。”
老王咬着牙说:“50便50,明日进城我便取了,你给我个手令。”郭洪军便与他写了手令。老王便送郭洪军边道:“你这养军的成本太大了呢,若你这么养,这城里还能剩几个人。”郭洪军道:“这还捉襟见肘招不到人呢,你觉得我这好,你给我派几个人,我给你抽份子。”老王道:“我这里的人你那里能相得中。”郭洪军道:“这不就是这个理吗,我们外乡人那有你们本地人自在,有产有地的,自是舍不得出战了,我们若不出去砍两颗人头,那便只能喝西北风了。”老王也点头称是,又问:“郭爷,你在这襄阳也有三四年了,到现在还没弄出三儿二女的?”郭洪军苦着脸道:“许是杀人太多了,到现在连一个影都没有呢,也是怪哉。”老王也奇道:“莫不是你那话骑马骑坏了,这几百的女人也弄不出一个崽吗?”郭洪军气道:“去你娘的,老子这里那有几百女人,统共才几十个。”老王说:“便是这几十个不也都你先睡过吗?”郭洪军道:“你当我是那种马那,什么娘们都上,老子也得先挑一挑的。”老王道:“这便是你的错了,要知道这漂亮的倒不一定是好生养的,你没听说丑婆养俊儿吗?”郭洪军疑惑道:“还这有这一说吗?”老王挤挤眼道:“兄弟还能胡说不成,这城里女人除了吕大帅(吕文焕),便是你郭爷最多了,你这一个崽都不出,兄弟们还道你不行呢!”两个人臭味相投,胡说了一通。
待郭洪军来到老宋府上,老宋得了通报,忙迎了进去,又吩咐下去备上酒菜。郭洪军掏出一张清单,拍在桌上道:“这便是这次出阵的斩获和损失,你且看看。”老宋忙细细的看了。老宋看过了道:“这怎么才斩了50级便损失了30多人手,且都是老军,这不亏了吗?便是这缴获也没多少,认旗也没有几面,战马倒是补上了没亏,你这一出将近两个月,这前面鞑子势力这么大吗?这襄阳还能守吗?”
郭洪军赞道:“宋爷犀利,一眼便看得清楚。这大河对面鞑子已经连营30里了,怕是10万总有的。我这此好悬便回不来了,丢了许多级都取不了,蠢重的东西也都选地埋了,拉不回来,若鞑子退了咱们倒还能在赚行一笔。”老宋道:“那倒指不上。不过这些日总有人来我这问你,我也都许出去了,只是你带回来这么少,岂不是要亏空。”郭洪军道:“那便没办法了,亏空的让他们自己去找补去,对面现在跟铁桶似的,我是没折子了。便是我大腿还中了一箭,现在还拐着呢。”老宋叹道:“怪不得我见你进来腿上不自在呢。”
两人喝了几口酒,老宋神秘的凑过来说:“这些日子,鞑子使者跟走马灯似的来了好几拨,听说走失了什么小公主,莫不是在你那里?”郭洪军嘿嘿笑道:“什么都满不过你,便是在我这里又有何用,这么大佛,你能留着用啊?若是能留下,怎么不得合个几万两银子。”老宋叹道:“莫说我了,便是吕大帅怕是也不敢留着吧,却不知在你营了你沾没沾着。”郭洪军遗憾的叹道:“老子大腿中了箭,待能走了便被鞑子撵的狼狈逃窜,那有那功夫呢。”老宋叹道:“可惜了。”又说:“没碰是好事,这碰了怕是祸事呢。”郭洪军哼了一声道:“这公主回头我就送你府上让你稀罕稀罕。”老宋忙道:“别,你这是让我遭祸那,我得当亲娘供着,我明早便向上面说去,让上面头疼吧!”郭洪军道:“便一点好处也捞不到?”老宋踌躇道:“我且问问吧,怕是难,大帅要是硬气呢,这功劳便是不小。大帅要是软了,那就不好说了。不过总不会抓都抓不得吧,报到朝廷了那可是天大的功呢。只是这襄阳离临都也远着了点。”
老宋又问:“这公主你都捉了,就没个伴娘上面的?”郭洪军道:“那你别指望了,差不多都揣上崽子了,我们这要留着自己配呢。”老宋气道:“你们这下手也太狠了,也不知道给我留个,我这还缺个暖床的呢。”郭洪军奇道:“那蒙古婆娘有什么好的,脸盘子盆似的大,那脸平的跟鞋底子似的。”老宋道:“这你便不知了,要知道这女人不在美丑,关键在一蒙古。”郭洪军奇道:“这蒙古有什么好稀奇的,被我亲手砍了头的怎么也得有百八十个了。”老宋道:“那你是你老郭敢战,这时节别说百八了,便是一级两级也是炙手可热呢。”郭洪军道:“那又与女人何干?”老宋道:“这男人咱们打不过,但咱睡了他的女人,你说这带劲不带劲?”郭洪军气道:“我听着怎么这么龌龊那。”老宋道:“你还别不信,你把这蒙古娘们给我,我怎么也得给你弄出点银子,要不你们不得打饥荒那。”郭洪军挠挠头道:“怕是难,这女人卖了,肚子里的崽子可是我军的骨血,带走了不就成了奴才了吗,不成。”老宋气道:“你和我说实话,到底捉了几个娘们?”郭洪军道:“捉了12个,回来路上有个逃跑被射死了。”老宋气道:“你们怎么那么败家呢,这一个至少能卖200两银子,你们这是把银子往水里扔呢。”郭洪军咂舌道:“有那么多,算没算你那份?”老宋说:“还真没算我那份,指不定还能多卖呢。”
老宋劝道:“这么多女人,你一个人吞不下,怎么也得吐出来些,你回头让老四摸摸脉,总不能都怀上吧。哥哥这是对你好,你别以为哥哥有什么心思,这些女人便是连哥哥也不敢沾手,你若让出几个来,哥哥也装把黑脸,定给你卖个好价。”郭洪军寻思了下道:“也好,就听你的了,我也吃好喝好了,剩下的事你就安排吧,明日进了城,你便派人去找瞎子交接。”老宋忙应声好,又命人拿了盒子,装了点心,扯了几尺布料,塞了点小玩意道:“你这时候来的,我这里也没什么东西,这些拿给女人和孩子们,也让他们喜兴喜兴。”郭洪军也不客气,向老宋又借了匹马,驼着礼物便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