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早已没了人居住,老人们大多已离开这个世界,余下的也已投奔了在外地生活的儿女。仅留下一座座孤独的土屋,尽显荒芜。
男孩曾经住过的老屋早已坍塌,断壁残垣,杂草丛生。
和父母祭拜过埋葬在老屋后山的爷爷奶奶,他只身游荡在被遗弃的村落,找寻曾经的记忆。
“忻,不要走的太远。”
女人的声音很温柔。
“嗯,好的,妈。”
忻轻快地回应道。
走到村落至东,果然,那间雨神庙依旧还在,但也已然荒芜破陋,早已没有了人祭拜。
一阵山风掠过,门框上绿锈斑斑的铜铃发出依然脆朗的叮当,太阳的光芒自云层的缝隙投散向大地,金灿的耶稣光磅礴壮美。
推开破烂发朽的庙门,步入庙堂,忻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地向雨神牌位祈拜。
刹那,庙宇的院子里刮起了一阵突如其来的旋风,惹得沉积的枯叶纷飞乱舞,尘土飞扬,铜铃剧烈的作响。沙尘吹进了庙堂,忻赶忙站起身,一手护着头,另一只手紧紧捂着眼睛,仅从手指狭小的缝隙间了解门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望,忻的心脏紧紧一收。
只见门外院中,竟然站着了一位背对着自己的,着黑色金印华服的女子,衣发竟未随风而动。女子长发及腰,漆黑如瀑,发末端系以赤色发带。反手背后的那纤白的左手中,持有一把未展开的镂花木扇,枯叶围绕着她盘舞。
眨眼间,女子消失不见,似乎从未出现过。旋风随之消散,四周恢复了一开始的祥和,铜铃在微风中轻轻击响。
忻还没有缓过神来,怔怔地站着。
刚刚,是自己看花了眼吧......
返家的时候,已近傍晚。
一路上,忻与父母没有太多的交流,更没有道出刚刚发生的事......忻觉得,或许真的是自己眼花了,说出来只会让父母忧心。
父亲驾驶着汽车,母亲乘坐在旁边的位置,忻乘在车的后排。他靠着车门,右手拄着头,望着窗外夕阳下的景象。
回到家已是半夜,弧月当空。
忻身心疲惫,一心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只是一天的奔波,身上早已沾满尘土泥垢,务必要洗漱干净,这样才不会把整洁的床弄脏。
父母洗漱完毕,忻揉着快要睁不开的眼睛走向浴室,解下睡袍的衣带。
莲蓬头里带着热气的水喷涌而出,从头淋到底,由内而外的舒适。
忻披着浴巾走出浴室,一边用搓揉着头上的毛巾,一边悄悄走回自己的卧室。
因为此时此刻,父母已经睡去。
回到房间,忻深深地躺陷在自己的床上,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睡梦中,似乎有一座大山沉沉压着自己,无法呼吸,无法挪移,仿若梦境,也似乎清醒,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
翌日。
“38.5℃,唉,忻又发热了。”
女人仔细读着温度计的示数,声音些许低沉。
“......”
中年男人思忖了下。
“今天我在单位帮你请个假,你在家看护着孩子吧。”
“嗯,我知道了,那你上班路上小心。”
男人在妻子的叮嘱中,穿好外衣离开了家。
“唉......”
女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皱。
十年前。
“这孩子患有十分严重的肺炎,肺内大量积液,请随时做好心理准备......”
孩子的父母,第二天赶到医院的时候恰好听到大夫下达的病危通知,年轻的妈妈险些昏溃。
年幼的孩子,患有小小的感冒,可是谁能想到一夜之间就病倒了呢!幸好孩子的奶奶连夜拜托善良的邻居驾驶着破破烂烂的机车,才把孩子送到了镇上有抢救条件的医院,又通知了孩子的身处外地工作的父母。奶奶身体不便,受不了路上的颠簸,故没有跟来。
孩子的爸爸紧紧握着妻子发凉的手,红了眼眶。
“大夫,无论花多少钱,都要救我孩子的命!”
“我们......一定尽力......”
半个月以后。
病床上,瘦弱的男孩背靠着枕头,苍白的脸上挂着微笑,伸出手接受妈妈剥好的橘子。
“忻,你真是命大,都快吓死妈妈了!”
“让你担心了......妈妈。”
妈妈疼爱的摸着忻的头。
“这几年,没能好好陪着忻......爸爸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不要这么说,你们那么辛苦也是为了我,我都懂的。”
忻伸手轻轻拭去妈妈眼角流出的泪莹。
康复以后,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老家去看望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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