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我们是老百姓,怎么能打得过他们,听妈的话,咱回,不要房了。”嘶哑老迈的劝阻恳求声。
“你傻啊,冲到最前面,到后面待着去,”压得低低的男人训斥声。
刚才还气势高涨的小青工们,犹豫的停住脚,看着近乎哀求的父母。本来几个最前面,马上短兵相接的年青人,也迅速的退回人群中。
头上有刀疤的大脑袋,本已瞪圆的眼睛,这会弯了下来,嘴角向两边挑去,讥笑的看着那些小青工不服的表情,站在人群中一个高大的小伙子,被刀疤头的笑意撩拨的忘了一切,由于愤怒,竟拖着白发苍苍的老父亲冲到最前面。
“别,别,别打”老头连呼带喘地挡在儿子前面,扶正斜挂在脸上,有些可笑的眼镜。
“我是二院的中学老师,现在不是讲文明社会吗!?你们都还是孩子,而我跟你们的父母一样都是普通的群众,我们只是想得到合理的要求”。
老人伸着手挡在刀疤头和儿子之间,说到激动时候,头上的白发也跟着抖动。
“群众,合理,嗯,对”刀疤头有些感动的摸着头顶,抽动着鼻子,怜悯的看向快哭的老人。然后飞起一脚,把老人踹进人群中去,还没等边上小伙子缓过神,手中的砍刀以落在他的前额,鲜血喷溅在刀疤头的脸上,身上。被刀砍中的高大小伙,愣愣的站在那里,浓稠暗黑的血水,漫过他的脸,像只破烂的西瓜,当疼痛刚传达到他喉咙里,要喊。人已经被踢翻过在地。
刀疤头咧开嘴,立着的眉毛,露出沾血的牙齿,轻松的骂道:“打的就是群众,打的就是合理,谁要跟你们一样,那还活什么劲啊,我都不知道我跟谁一样”。
站在最前面的青工们,安静的看着发生的事情,当他们看到血,听到瘆人的惨叫,有些人如打了个尿颤,浑身一抖。有些人眼神发虚的看向别处,但从人群后面不知谁喊了起来“许大个子被砍了,咱们院子里都是死人啊,打”。“不打就是婊子养的”后面人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胆气豪壮的叫着,
随着喊声,前面的人往后退,后面的人向前涌,麻团般纠缠在一起,有摔倒的,有互相开骂的,甚至还没等到了走近,几个妇女已经撕扯在一起。
光头们站在刀疤头两边排得整齐,笑嘻嘻的指指点点的观察,谁踩了谁的头,谁骂的更精彩,谁乘机摸了谁的屁股和奶子。
正当打架目标开始混乱,发展成集体摔跤时。从二院正门处驶来十几辆面包车,像是竹节虫似的连在一起,尾巴上是部黑色的小轿车,刚才还在看热闹的刀疤头,一激灵的跳起来,迎向小车快速的跑去,为表示隆重,他肚子上的肉也跟着上下一起跑。
面包车停稳后先下来的人按着喇叭,此起彼伏尖利的鸣叫声,让处在混乱自娱中的人们回到现实,重新看向前面。他们注意到这些车里下来的人,个个体壮如牛,没有光头们脸上轻浮的嚣张,沉默安静气势压人的站在那里,目不斜视看向那辆最后到达的劳斯莱斯。
刀疤头去迎那辆闪着黑光的小车,但车没有为他等候,而是在大门正中的地方停下,气定神闲的等所有面包车上人下完,依旧毫无开门的意思,刀疤头此时从刚才迎接的地方,晃着肥大的屁股的跑了过来,一路上努力保持最好的微笑,生怕这笑容会过期,急忙去拉车门,要把这新鲜的笑容奉献出来。
可刚触到那耀眼的门把,就被一只手提了起来,儿戏般的丢了出去。刀疤头落在地上,但笑容依然不过保鲜期,人还没站起来,脸已经对向车窗,在他刚才被甩出的地方,站着一个汉子,身体瘦削,鹰鼻剜眼,太阳穴高高鼓起,伸着青筋暴露的小臂,用食指点了点他,刀疤头把已经有些发酸的笑容,心疼的递了上去。
这汉子转脸看向茶色的车窗,不知得了怎样的暗号,他打开车门,用手搭住车檐上,目光警觉的扫视四周。
从车上伸出的脚,穿浅灰旅游鞋,紧接而上的是白色休闲裤和紧身运动衣,当职工们看清下车人相貌,胸中提着的一口气,算是舒了出来。
这人和善的圆脸,皮肤细滑没有皱纹,让人看不出年龄,两撇胡子一样的眉毛,浓密走向鬓角,笑眯眯的小眼睛是那样慈祥,连目光瞧过来,都让人觉得跟救苦救难,泥塑的菩萨没有两样,肥厚的嘴唇,颜色虽有些发黑,但并不阻碍两个嘴角上翘的笑容,似乎他就是这么笑着生下来的。而他们最爱的是他的头发,是那样的平易近人,那些脑后头发向上梳去,覆盖在头顶闹了饥荒地方,他们管这种发型叫地区保卫中央。
刀疤头这时又凑了过来,“霍总,您怎么还亲自来呀!”,说完,哈着腰,把脸上刚出炉的笑声端了上来。
“哦,呵呵小刀啊,办的挺好啊,我过来看看,不想让兄弟太受累”这位霍总,边说,边满意的拍了拍刀疤头出汗的脑袋。
刀疤头被这几下拍过,好似打通了任督二脉,清气上升浊气下降,屁股不由自主想甩动起来。激动的整个脸部表情揪的向上,说道:“您还亲自拍我的头,我真是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霍总根本没听刀疤头说什么,如同他是一团空气,扭脸笑着朝职工走去,车上下来的四五十条大汉,本来如同石像,现在活起来,要跑到他前面去,被他轻轻摆手止住。
第二章 僵持(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