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无数长矛从盾缝中刺出。
高耸的盾阵像黑色巨兽围过来。
巡山候身上巳千疮百孔,大砍刀已
钝得只剩一根狼牙棒,上面裹着厚厚一层肉浆。
巡山候大吼,抓住长矛奋力一拽。把几个蒙古兵连人带盾扯出来,他不顾背后纷杳而至的长矛,扑上去把土兵脑袋捶成碎片。
无数的长矛穿入他衣袍,他悲怆地长吟一声。衣袍里迸发出巨潮般气浪。巨大的气浪令天地变色,一声虎啸,把坚若磐石的铁桶阵掀得人仰马翻狼藉不堪。
巡山候躬身前行化作一条腥红色骄健游龙,咆哮着穿梭在盾阵中。
快刀斩乱麻般飞掠而过。
一片惨叫声彼起彼落。
巡山候收刀站在粘稠血泊中,身上僧衣已破碎,露出黑色胸毛还有胖胖大肚腩。背脊无数个小咕窿在往外冒血。
“鳖孙,不服来战!”他握着只剩下一条树枝似大刀大吼,双目通红,须发贲张。
鲜血顺着他脖子上的念珠往下淌。
“好快的腋下刀法……到底是慈悲杀神巡山候啊!”蒙古将领赞叹不已:“可惜只是强弩之未……第二纵队,上啊!”
“喝!”
第二纵队三百余人蜂拥而上。
他们用刀背拍着盾牌,发出沉闷低语。
慈悲杀神巡山候手在颤抖却扭曲着血脸狂笑不已:“一起上吧,反正老子够本了!”
他嘴角涎着血,踉踉跄跄向敌军狂奔而去。
……
良久,她在血手大夫怀中悠悠醒来。
“这口令还是你来念吧。”她叹气:“把我绕昏了。”
“好。”
“黑化黑灰化肥灰会挥发发灰黑讳为黑灰花会回飞灰化灰黑化肥会挥发发黑灰为讳飞花回化为灰……”
乾坤袋一动不动。
姑娘黛眉轻锁:“怎么没反应?”
血手大夫满脸通红。
“再来一次……黑化黑灰化肥灰会挥发发灰黑讳为黑灰花会回飞灰化灰黑化肥会挥发发黑灰为讳飞花回化为灰……”
乾坤袋静静地看着众生。
“公子,你不会哪里捡的破袋子吧?”
“不是,我猴哥亲手给的传家宝。”血手大夫咬咬牙:“要不再试试吧。”
“巡山候骗你吧?”
血手大夫摇头,目光坚定:“他是我朋友,我信任他。”
“朋友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呃……老猴总说我是笨鸟叫我先飞走,他来断后……”
姑娘看向浴血奋战的巡山候,一缕笑意上眉头。
“算了,”姑娘淡然一笑:“以前我两眼明亮时,觉得一切都很稀松平常。有一天失去光明时才知道那些唾手可得稀松平常的才是最珍贵的东西。现在有一个眼睛能看到我已很满足了……”
血手大夫笑笑摇头。
“姑娘,人要有追求,你值得更好的,美好的东西总不嫌多……”
他换上虔诚的神情念道:“黑化黑灰化肥灰会挥发发灰黑讳为黑灰花会回飞灰化灰黑化肥会挥发发黑灰为讳飞花回化为灰……”
只闻一阵天外梵音传来。乾坤袋缓缓像莲花绽放似张开袋口,一股铜臭味扑鼻而来,乾坤袋散发金灿灿富贵逼人的光芒。
姑娘和血手大夫相视欢呼。
“原来是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呃……好能装的袋子……等等,它在说话……”
一个声音在乾坤袋里高叫。
“为人进出的门紧闭着,
为狗进出的门敞开着,
爬进来吧,
给你自由……”
血手大夫挠了挠头,头屑如雪花飘飘:“这什么鬼?”他凑到袋口喊:“喂,里面的,谁叫不老泉?出来一下,有人找。”
过了片刻,只听泉水叮咚,一朵浪花贼头贼脑探出来。
“谁找我。”
姑娘嫣然一笑:“小女子见过泉哥哥。”
那朵浪花花容失色,瞬间消失。
“女魔头……”它颤声喊道:“求你放过我。”
“喂,你倒是出来一下,”姑娘气得直跺脚:“小气鬼,我只借点水洗个眼。”
“啍哼,女人靠得住,母猪都上树。”不老泉说:“有种你进来说。”
姑娘正要发作,那个蒙古将领骑马飞奔而来,远远招手。
“咳咳……”将领有些槛尬地说:“在干嘛?”
“磕瓜子……”姑娘说。
“嗑瓜子……要抱一起吗?……咳咳……那个和尚死能扛……该老夫人你上场了……”
姑娘脸一红,从血手大夫怀里挣脱,她蹙了蹙黛眉:“你们这群废物!那么多人打了半天也干不掉别人,可汗的脸全给你们丢光了。”
那将领也不多反驳,只是笑:“老夫人说得对,还得仰仗你出马。”
姑娘背着琵琶,乘风而去,风把她衣袂吹得宛如彩云般。
血手大夫追出去:“喂,你叫什么名字?”
远远地,传来姑娘银铃般笑声。
“我叫琵琶煞千刀……”
……
巡山候大砍刀在朝阳中闪耀着银色光芒,他的剪影在风中孤独跳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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