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居西南处,有一座精致的二层小屋,与其它院落都错分开许多,四周还长满了老槐树,要进入此屋,还得走过一条建在河上的亭子才行。
这屋的二楼,便是白渺的住处。
一楼则是伙房和厨房,及两个伺候的婢女豆蔻和豆蕊的厢房。
来此的客人,都知幽欢楼主人的怪脾气,没事谁也不敢在此多晃悠。
豆蔻站在亭子里,穿着一身翠绿的纱衣,静候着白渺走入亭子,捧上一杯清茶来。
亭子里已坐了一位姿色还算出众的少妇,脸上掩着一张烟青色的帕子,一双妙目盯着白渺不肯轻易饶过她。
回来的路上,何伯已经将一切都说了,这少妇名叫婉娘,先前在幽欢楼时也曾红极一时,虽不及当时的花魁抢手,却很有手段地攀附上了丞相这座靠山。
据幽欢楼以前的姑娘说,丞相对婉娘倒是很上心,不说经常会在幽欢楼过夜,连送来的东西都是自个精挑细选,甚至于有一部分还是宫里赏下连丞相夫人都没有的。
这般恩宠,甚至让楼里的姑娘都纷纷猜测起,丞相是要纳一房小妾了。
而婉娘,也自然生出几分妄念来。
世间不管何种性情的女子,矜持也好,浪荡也好,谁愿意被囚居在此,凭人欺凌。
谁不想自此攀得高枝,一生富贵。
就在两相得好之时,可这事不知如何走漏到了丞相夫人耳中,那丞相夫人是个笑面虎的角色,人前一派温婉亲切,人后却如一只张大嘴的蜘蛛。
她先时让人逼得婉娘的哥婶,骗了婉娘出楼,又让一伙山贼将婉娘掳进山中,意图悄悄处理了。
但料想不到,那山贼见色起异,完事后,就把婉娘一人丢在深山之中。
整整十二天,谁都不知道婉娘是怎么活过来的?
只知那天,她赤脚披发,瞪红了双眼跪在丞相府前,跪了一天,那门始终没有打开过。
自那后,婉娘就消失了。
白渺看着婉娘,明明面如死灰,却难掩一股恨意,有些话无需她开口,她已料到几分她来此的目的。
消失了八年,她一直在找她,终于,逼得她自己出现了。
“没想到接手幽欢楼的竟然是个男的,这也不奇怪,为什么幽欢楼看起来,会大不如从前了。”
幽欢楼是男子的声乐场,是女子作奴作婢的地方。
在幽欢楼,无论你多么高贵,都不过是被人踩在脚下的烂泥。
但这血淋淋的现实,却被金银玉器装点出来的华丽掩盖,娘有一句话说得真不错,女人是什么,女人就是一辈子的戏子,人前笑得花容月貌,人后掩面暗泣无人问津。
可到底,以前有娘在,她知道如何将她们打扮成最精美的东西,在台上袅袅婷婷,施展美艳。就算再丑陋的东西披了一层华丽的衣裳,也会变得高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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