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的唇角扭曲地一勾,便用双手捧着铜瓶,想要往玉漱的头上砸去。
这时候,她早已失了理智,也顾不上寻思丫鬟惨死自己房中会给自己落下多少话柄,只想着早早结了这丫鬟的命,为自己出口恶气。
只是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也着实让她少了应有的力道,那铜瓶未被她举起来,反而“哐当”一声,沉沉地砸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又哧溜溜地滚到玉漱的脚边。
好!好的很!这毒妇不仅要毁她容貌,更要夺她性命!玉漱只感阵阵狂怒,最后怒极反笑,轻而易举地拾起了那铜瓶。
她平日也算是个娇弱的丫鳜这铜瓶分量颇重,不是她这些个女子能轻轻松松抬得起的,可是在盛怒之下,倒是激起了她不同寻常的一面,做出了平日绝对做不到的事。
她手捧铜瓶,一步步向那张氏走近,沉重的步伐像是踏在张氏的心口上,她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恨不得将这张氏千刀万剐才好。
纵然张氏是个胆大的毒妇,性命攸关的关头也立马变了颜色:
“贱……你,你想做甚么?”
她步步后退,撞上了不远处的床榻,跌坐在自己的。
玉漱并未停下脚步,像是阴间来寻仇的怨魂,步步紧逼。
如今她被毁了容貌,原本姣好的脸上成了密布水泡,留着黄水的烂脸,再加上没余几根头发,连带着眉毛都掉落了一大半,更是让她的面容越发地骇人起来。
更何况她的眼神,她的脸色,都好像是催命的血符,带着无法化解的恨意,张氏终于知道害怕,缩在直哆嗦:
“求,求你……”
原来人不要脸,便是这般可恨的模样。
玉漱看着张氏那张苍白的脸,只觉万分可笑,先前尚还是那副嚣张至极的模样,可是稍稍威胁几分,便能不管不顾的求饶,这般没脸的玩意,怎么偏生能过得这般好?!
血气再一次涌上她的喉间,可是玉漱反而把铜瓶慢慢地搁在地上。
玉漱的动作让张氏松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之感,只片刻的功夫,冷汗便已浸湿了她的小衫,漫到她水玉色的衣裙上,让她的心口跳个不停。
她的眼神作出一副害怕至极的模样,内里却开始想到底要如何除掉玉漱,这贱婢,必定是留不得的!
可还未等她的脑子转出个法子来,玉漱却朝着她阴冷地一笑,便头也不回地向着院门口奔去。
如今的她没了向上爬的可能,行事自然无所顾忌,除掉这张氏只是挥挥手的事,大不了她以命偿命,算不得什么。
可是让这张氏身披绫罗,高高在上的死,她玉漱是不甘心的。
曾经的张氏信任她,交了不少上不得台面的事儿给她做,幸好当时的她留了个心眼,寻了好些个证据存在身爆如今的她捏着那些证据,就好比捏着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器,足以刺破张氏虚伪的表象,让她身败名裂,成那阴沟里人人喊打的臭老鼠。
玉漱知道她这么一做,便是彻底陷入薛映安的圈套里,可是这大偏生就有如此能耐,让人明知这是圈套,却还是心甘情愿地踏进去,就算不心甘情愿也没法,她若想报复,便离不开大,这也是大的高明之处。
玉漱自嘲似地一笑,也不知是在笑自己看走了眼,还是在嘲笑自己过往的蠢笨,她的脚步又急了些,而门口的府兵似乎早已得令,无一人阻拦了她的步伐。